他又握在手中反複琢磨,可是卻依然沒有看出個所以然,這讓他覺得有點神傷。
沉寂了片刻,他又將輪回盤放入了識海裏,跟兩大遠古神兵共處一室。
時空在飛快穿梭,時空通道仿佛變成了一條平行的直線,兩旁能看到的東西卻在飛速流逝。
他知道,如果依照這個速度,不出三四天應該就可以抵達天玄。
可是越是如此,他的心反而不能平靜了下來,遊子歸鄉,這大概很多人都理解。
弑神獸不知疲倦的狂奔,像是穿梭在天地間的一束仙光,霎那間消失在永恒處。
當往事一幕幕浮現時,是否連回憶都是甜美的?
當一個人走到了時間的盡頭,又是否被甜美的記憶帶走一切?
一座座孤墳,一片完全鋪滿鮮花跟綠草的山頭,還有一堆早已化為灰燼的香燭。
雷聲隆隆,陰霾遮天,連綿的春雨在肆無忌憚揮霍著脆弱的“生命”,這座山頭充滿了悲意。
玄琴半跪一座墳堆前,修長而蒼白的手指輕撫著被雨水打濕的墓碑,思緒萬千,眼神空洞之極。
紫怡跟冷雙雲及諸葛流風紛紛站在他身後,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玄琴亦一言不發,那種見麵時的喜悅早已痛苦取代,場麵死一般靜,靜的可怕。
雨越下越大,漫山遍野的春雨,像是要傾盡整個世界的悲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玄琴終於站了起來,雙拳緊握,眸子裏充滿戾氣,“他們還有誰活著?”
“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也死了。”冷雙雲回答道。
玄琴又問:“傲光呢?”
“他還活著。”
“你應該殺了他。”
“我這就去。”冷雙雲轉身就走,一個人冷漠的衝進了滂沱大雨中。
玄琴轉過身又道:“我要去一趟洛陽城。”
“我們跟你一起去。”紫怡跟諸葛流風一同說道。
玄琴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轉過身跨坐弑神獸後背,示意紫怡跟諸葛流風一同上來。
可是麵對這異常凶猛的弑神獸,諸葛流風卻為難了,到底該不該上去,這個問題好像把他難住了。
紫怡還好,猶豫片刻還是戰勝內心的脆弱,坐在玄琴身後,緊緊抱著玄琴後背。
“上來。”玄琴語氣不冷不淡亦不溫和,卻有一種難以違抗命令的味道。
所以我們的諸葛流風隻好爬上弑神獸背上,雖然很不情願,但弑神獸的速度卻還是讓他感到驚喜的。
天風國,洛陽城。
沒有陽光,沒有風雨,更沒有視野開闊的界線,天地間好像一層無法透視的薄膜。
斑駁的牆體,結滿蛛網的每一個角落,以及覆蓋大半個洛陽城的藤蔓。
歲月在這座古城留下難以想象的“創傷”。
七零八落的街道已看不到一個活著的人,兩旁本該擺滿雜貨的商鋪也都緊閉了門戶。
一隻苟延殘喘的老貓爬出了街道,那雙無法形容的悲意眸子竟然也是一片死灰色。
老貓沒有走幾步就已倒了,作為整個洛陽城最後死去的生命,它也許有著太多不甘,可是現實太過於悲觀。
整個洛陽城已死,已徹底沒有了生命。
玄琴從弑神獸背上跳了下來,另外兩個人緊跟在身後,他的一雙眸子不帶有任何情緒。
如果說非要有,那麼一定就是冷了,“冷”應該也算得上是一種表情吧!
走了幾步,他就看到了一間高大的酒樓,水逸軒這個本該人滿為患的酒樓現在卻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哦!不對,還有人,隻不過一群橫七豎八躺在地下的人,或者說是一群身體早已腐爛的死人。
玄琴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拳頭上青筋凸現,片刻後他又鬆開了拳頭,修長的手中一片蒼白。
“玄琴哥哥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他們。”紫怡歎息,這個地方她又怎麼會陌生?
她當然明白玄琴來這裏的原因,遊子歸鄉,這本該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這一切都變了。
玄琴道:“你無須自責,這不怪你。”
“可是……”紫怡欲言又止,剛準備說出來時,玄琴卻打斷了她。
“如果他要殺人,在天玄又有誰能阻止呢?”
諸葛流風一聲不吭,紫怡也乖乖閉上了嘴。
這是,長街盡頭忽然走來了一個人,一個衣著光鮮看起來極為英俊的年輕人。
這個人隔的老遠就開始笑,是那種肆無忌憚的笑,“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白凝天果然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