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不可思議,他不認為凶悍的魔佛會弱智連他都殺不死,顯然不符合清理。
“那是我僅存的一絲神力。”
這個人平靜開口,周身的佛光日見消彌,像是老邁的生命即將死去。
靈禪子又問:“你應該救過我很多次吧!”
這個人微弱的點了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掏空他身體。
他注視著靈禪子,良久後才虛弱道:“我本可壓製他,烽火那一戰我卻被夏侯離打碎了魂力,以至於他趁虛而入,將我囚禁於此。”
他又接著道:“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此刻這麼強大,他也是有所顧忌。”
“我最後一次現身是在通天之路,可惜那時候的我已近油盡燈枯,而無敵卻發現我身體的異樣。”
靈禪子盤坐了下來,欲以神佛之力修為這個人的軀體,可是沒過多久卻被這個人打斷了。
“沒用了,我已將死,任何救贖都無法挽回我老去的生命。”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另一個自己,我已死而無憾。”
聞言,靈禪子又站了起來,倒也沒有再繼續浪費自己神力,因為這個人真的離死不遠了。
這個人又歎道:“太陰太陽,孰強孰弱,可惜我永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這句話靈禪子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也沒有多問,因為這個人又開口了:“早年我曾在這裏布下結界,在你還沒有強大到逆天時,切記不可走出此洞。”
“可是如果他要擊殺我呢?”靈禪子忍不住認真打量著這個石洞,果真有那麼一層結界。
這個人神秘一笑,咳嗽道:“這是他的識海,他絕對不敢亂來。”
說完這句話後這個人咳出鮮血,緊接著身軀開始燃燒了起來,像是一團熊熊烈火,所有的血肉化為了一顆金色的舍利。
靈禪子長長歎了一口氣,彎下腰將那塊舍利拿在手裏,頓時一股血脈般的波動傳進了他識海。
他的眉心頓時發出一束金色佛光,背後更是衍生出七色彩環,一圈比一圈璀璨,宛若古老神祗複蘇。
他並沒有衝出魔佛識海,那顆舍利雖然讓他晉升到神王境,可是麵對邁入皇者境的魔佛仍然有死無生。
他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快速入定,這一坐並不知道要多久,也許千萬年也不一定。
結界外傳來了魔佛怒吼聲,那識海上空狂風大作,可惜他封閉了六識,已無法感知一切。
光陰在飛速穿梭,時間長河仿佛流入了盡頭,他再次睜開眼已是一千年後,可是他依然未邁入皇者境。
時間仍然在流走,宛若手中揚起的沙,轉眼間又過了五千年,他睜開了一次眼,卻又很快的閉上了眼。
不成皇,絕不走出魔佛識海。
六千年的修煉,他早已下定決心要吞噬魔佛,但他絕非自己前世,因為他更要絕對壓製魔佛。
神性魔性皆我!
時光荏苒,光陰在這片識海飛速穿梭,他像是忘記所有,靜靜盤坐那裏,宛若一個不起眼的石頭。
他的身體已結了一層石質外衣,這是數千年來不曾動搖的結果,而那一縷縷佛光早已消失殆盡。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他卻站了起來,平靜的目光凝視著前方已逐漸變成金色的識海。
那無邊的黑暗也已消失殆盡,這片識海又重新煥發出了光彩,他終於走出了海島。
時光匆匆,滄海桑田,萬載時光轉眼就那麼過去了。
滄海桑田一萬年,可是這一萬年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他很想知道,於是他走出魔佛識海。
這是一間破舊的古寺,僧侶不多,位於天界邊荒之地,屹立在滾滾黃沙中。
魔佛盤就盤坐在這間破舊的古寺,背對著一座高大的佛像,麵朝大堂門口,佛光萎靡,卻少一份魔煞之氣。
靈禪子緩慢從門口走了過來,通體發出璀璨的光,像是遠離紅塵俗世,與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這間古寺雖然僧侶不多,但總歸能看到幾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到他,他仿佛從仙界而來。
走入了大堂,他很快就盤坐了下來,麵對著仿佛已陷入死寂的魔佛,很長一段時間後才開口。
“這間寺廟是你創立的?”
魔佛點了點頭,沒有吭聲,整個人顯得寶相莊嚴,似那遠古神佛般聖潔,不染一絲塵緣。
問完這一句,他就緩慢的站了起來,獨自走出了大堂,來到了大堂外的古武場。
“你為何不吞噬我?”魔佛睜開眼,凝視著越走越遠的靈禪子,心中卻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