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僅僅隻是隔了一個境界,但卻依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差距大的可怕,玄琴有足夠的把握將其鎮壓。
老和尚這才緩緩抬起頭,口頌經文,而後才道:“不遠西行萬裏,度化世間大魔。”
“凡心似海,魔由心生,但凡心生不軌人豈非人人得而誅之?”玄琴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笑容,語氣也依然那麼波瀾不驚。
“阿彌陀佛,”老和尚念了一句法號,“敢問施主心中可曾坦蕩?”
“坦蕩談不上,”玄琴沉聲說道,“心有愧疚,心存殺意到是真。”
老和尚輕歎道:“殺意造就無邊冤孽,奉勸施主苦海無邊。”
玄琴淡然道:“岸亦無岸,回頭豈非陷入萬劫不複?”
“紅塵萬世自有天定,以天地博弈,芸芸眾生豈非螻蟻?”
玄琴沉默了,隔了很久才開口道:“和尚心中可有道?”
“天演芸芸眾生,守護心中最後的淨土,這便是道。”
玄琴卻搖了搖頭,沉聲道:“每個人追尋道的方式都不一樣,與其追尋道,倒不如自己另辟輪回,化身大道。”
聞言,猛然渾身一顫,緩緩地睜開了混濁的眸子,惶恐道:“施主乃大魄力者,然天道不可破,若要為之,還請三思天下。”
玄琴又開始邁步,頭也不回,邊走邊道:“道在心中,心存天下,又如何開辟輪回?芸芸眾生的道無非就是安邦定國,無非就是世間再無紛爭,可是這永恒嗎?”
“大道無邊,輪回才是正道,建立永恒天國,另辟規章秩序,才是世人所追尋的真正大道!”玄琴雖然已經走遠,可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麼鏗鏘有力。
“苦修萬古,一朝頓悟,也罷!化身大魔又未嚐不可!”老和尚心生狂悲之意,歎眾生如螻蟻,豁然跳進幽冥炎獄中。
玄琴臉上始終無喜無悲,身後傳來了厲嘯九天嘶吼聲,而後片刻時間內,一尊生有滿頭黑發的大魔衝出了幽冥炎獄,吼碎無邊宇宙,渾身散發出滔天殺意。
這一切卻與玄琴沒有任何關聯,他們依然邁步幽冥炎獄中,這隻不過是他一生之中的一個小插曲,掀不起任何漣漪。
這片幽冥炎獄真的沒有盡頭嗎?
玄琴不信,果然在億萬裏幽冥炎獄內,他總算看到了一片屹立在火海中的島嶼群,熾熱無比,宛若由岩漿構成的島嶼群。
玄琴微微驚訝,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盤坐在群島之巔,且巍峨之極,如同一座太古魔山聳立在那個地方,眸子微閉,沒有任何生機,像是完全陷入了死寂。
蝶舞快步衝了進去,玄琴並沒有阻攔她,他並沒有見過玉鳳王,即便裏麵那個人不是玉鳳王,也無法對蝶舞構成任何危機。
這便是他的自信,當然蝶舞修為自然也不弱。
那是一個無比憔悴的女人,中年婦女的模樣,一身錦服襤褸不堪,歲月蹉跎,蒼老了這個女人麵容,白了她的發絲。
蝶舞黯然落淚,這個女人不是玉鳳王又是誰呢?
她一步步走了過去,並不敢刺激這個倒在血泊中的師傅,因為任何人都能看的出來玉鳳王眼裏充滿了殺機。
這更像是一種不死不休的恨意,蠶食著脆弱的靈魂。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玉鳳王厲嘯,言辭鏗鏘,神情恍惚狀態瘋癲,看起來像是一隻發了怒的獅子。
“師傅是我,我是蝶舞,我回來了……”蝶舞再也無法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嬌柔的身軀早已瑟瑟發抖。
歲月真的能改變太多。
玄琴用手安撫著她的後背,好讓她平複一下自己心情,可是蝶舞卻止不住的顫抖,她沒想到自己師傅竟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這樣的活著卻簡直生不如死,又是什麼支撐著玉鳳王活下去的動力呢?
“玄琴,還能不能救我師傅?”蝶舞失聲求助,已將玄琴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的稻草。
玄琴歎道:“她的靈魂已滅,而她所表現的這一切僅僅隻是身體的本來,她修為也未曾達到不死不滅的境界。”
蝶舞明白了,輕步走了過去,蹲在玉鳳王身前,卻發現玉鳳王那雙詭異的眸子竟然在對著她笑,說不出的陰森感。
嗖!
一柄無上戰劍豁然劈向蝶舞,直接將蝶舞的人劈飛了出去,剛好落在玄琴懷裏,玉鳳王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紫色的眸子蘊含著無窮的殺意。
“是他,他還活著!”玄琴瞬間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
“是誰?”蝶舞殺氣騰騰,怒火衝天。
玄琴搖了搖頭,“他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