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突如其來的下了一場雨，雨勢大到讓她莫名的心慌。宋汀璿撐著大紅色的洋傘，躲躲閃閃地穿越在人群裏。紅色的洋傘在著晦暗的空間裏，顯得詭異而突出。
拂去沾在羊絨外套上的水汽，她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病房，喬楚靠在床頭看書，她瞥了一眼，是關於禪學的。
房間裏的暖氣一時讓她感到鼻塞，隨手抽了張紙巾捂住鼻子，她走到BB床前。
不愧是喬楚和程子燊的兒子，就算才剛出生幾天，就已經可以看得出，那張臉，長大後不會比他大哥遜色。
病房裏異常的安靜讓她不適應地抬起頭，怎麼，程子燊不在？
這幾天程子燊幾乎每天都陪在喬楚身邊，那麼一副合家歡樂的樣子，讓她徹徹底底地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
“中午想吃點什麼？”她開口。
“程伯伯說今天他要去C區，中午會帶些那裏的蒲草蒸飯回來。”
南亭區？她掏出手機看了看，原來今天已經31號了啊！
“哦”她吧手機拿在手裏不斷翻轉，待機畫麵她已經換過了，屏幕上一片漆黑，幾顆微弱的星星，拚死掙紮似的發著慘白的光。
“他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趕不上吃飯的時間？”
“他說他兒子今天10點的飛機，從C區開回來，應該趕得上吃飯的吧！”
9：02分！
如果現在去機場的話，還來得及吧！她握了握手心，轉身走出去。
在醫院附近的街上兜兜轉轉幾圈，她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再一次看了一眼手機，9：23分，很好，已經來不及了。
她搓了搓發紅的手背，看著身邊不認識的路牌，她真的慌了。
——
“阿曦，我迷路了，你快來接我。”
“你現在在哪裏？”焦急的聲音夾雜著還未完全清醒的迷糊。
“都說我迷路了，我怎麼知道我在哪？”
“怎麼會迷路呢？你是想到哪去才迷路的啊？”
“我剛剛在‘PU滿’買了剛做好的蝴蝶酥，在門口等了好久都沒有計程車，所以我就走了一段路，想看看有沒有計程車，我不知道我現在在哪。”
“現在才六點，你這麼早去‘PU滿’人家都還沒開們呢，呐，你待在那裏別動，我馬上過來，聽到沒？”聽筒裏傳來一陣雜音，他好像急著起來撞到了什麼東西。
“不是啊，我昨天就跟店長說好，今天會來買第一出爐的蝴蝶酥，他都已經開好門等我了……”
“你個傻瓜！總之……你好好待著別再亂跑……等我……過去。”他的聲音含糊不清，還不時傳來水聲，應該是在刷牙吧。
“我知道了。”
“這麼早出門，冷不冷啊？”恢複正常的聲音溫潤清揚，如果手機信號有溫度，估計現在已經熱的快短路了。
“不冷……哈秋！”響亮地打了個噴嚏。
“說謊的小貓！”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他下樓了。
“好啦，不說了，我要用這隻手護著蝴蝶酥呢，不然等你過來就冷了。”
“好，那你自己小心，別和陌生人說話，知道嗎？”
“知道啦知道啦，程sir！你真夠煩欸！拜拜！”
——
那時候的她，應該是真的很喜歡阿曦了吧？
她拉了拉領口，沒有了程覺曦，她也可以走得回去的。
順著這條街一直走，她不知道自己又走到了哪，張望了一下，看見前麵有一家理發店，不多想，她便推門走了進去。
服務生熱情的領她去洗頭，一個勁的稱讚她的頭發漂亮。
她從來就不燙，不染，每天都用蜂蜜綠茶的洗發水和薰衣草的發膜，她的頭發就像茂盛的海藻，發著幽藍的光。
程覺曦以前總說，她絕對不可以做壞事，因為她的特征太明顯了，隻要有人說是一個有一頭像海藻一樣的頭發的女人，警察就會立刻逮到她。
“請問要怎麼弄？”
即將幫她剪頭發的是一個年紀很小的男生，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從未進過理發店，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說，頓了頓，她開口道：“剪了它吧！”
“嗄？”男生驚訝地瞪大眼睛，“難得頭發這麼長，還可以像你這樣發質那麼好的，剪了不可惜嗎？我建議你燙一下卷的吧，現在流行……”
“不用了，就幫我剪了它，到耳朵！”她堅定的說，手指在耳朵的地方比了比。
“那好吧！”小男生妥協地拿過吹風機，把她的頭發微微吹幹。溫暖的氣流拂過她耳背的皮膚，她下意識地躲了躲，思緒一下子就糾纏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剪了。”她抓起外套和包包，匆忙地付了錢，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