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我和她住一小區,我捎她回去,那,Betty姐呢?”男人望了望暈在沙發上的Betty。
“我沒怎麼喝,都看免費演出了。”簡簾笑笑,“嗬嗬,我送她回去就行。”
“嗯,那我們先走了。”
“好,散了,散了,明天還上班呢。”
“散了喲......”
“糟了,我的報告還沒寫呢!”
“就你那記性,你明天開會直接說我忘寫就好啦,哈哈......”
喧鬧聲中人群逐漸散去。
這是一個小戶型的兩居室,裝修得倒也十分雅致。進門右拐還有個小吧台,各式透明的高腳杯倒掛在一塊,擺成一個心形。客廳雖然不大,但一麵茶色玻璃大大增加了空間感。灰色的仿古瓷磚,淺藍色布藝沙發,白色鑲邊的茶幾,茶幾上花瓶裏一束清新的百合,這一切看起來讓人覺得溫馨舒服。
“這.....這看起來真像一個家,Betty姐。”簡簾小聲嘀咕了一句。
“嗯.....嗯。”Betty迷糊的說著,順勢倒在了床邊。
簡簾幫她脫掉高跟鞋,又給她蓋好了被子。忽然瞥見床頭櫃上一個木質相框,相片應該有些年頭了,邊角處有些發黃,不過仍然能夠辨析這是Betty和她的妹妹,王嬌嬌。兩個十五六的小姑娘,笑容甜美而燦爛,像兩株相親相愛的葵花。
“那麼,是你麼?你真強悍,救了一條命,這個人還是你姐。”簡簾撫摸這照片上青春洋溢的臉,“不過,你的眉眼跟我的確有幾分相似.....當時,你哪兒來的勇氣呢?”
簡簾歎了口氣,剛準備離開,梳妝台上一個小巧的密碼本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看了看床上呼吸均勻的Betty,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密碼本是翻開的,估計走的很急,居然忘了關上。
“嬌嬌,你在天堂還好嗎?姐姐最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去看你。下個周末吧,下個周末我叫上胡夢一起去看你。胡夢,還記得吧?讀高中那會兒,你倆玩得最好!她老來我們家蹭飯那個。嘻嘻,我還記得她梳那小辮兒,梳得特別好看。她每次來我們家玩兒,你倆打堆聊天我常聽她說以後非帥哥才子不嫁呢!現在呀,嫁了個修空調的,孩子都四歲多了。你看,這就是命啊,誰能說個準啊。嬌嬌,你別怨姐姐啊,我知道你這小丫頭可愛記仇了,你是不是還記恨著姐姐呢。我是真心愛林老師的,林老師也是真心愛我的。”簡簾深吸一口氣,翻頁繼續看下去。
“我知道你也是愛老林的,他書教得好,人也正直,我在讀書的時候他碰都沒碰過我一下。沒想到,我和他最後還是沒能走到一起。哎......從小到大,姐姐從來什麼都是讓著你的,但愛情這東西,不是說讓就能讓的呀!嬌嬌,你原諒姐姐吧!求你了!......原諒姐姐吧!還有,我們部門有個小妹兒長得和你很想呢,三年前她第一次進我們部門我就覺得像呢。你們呀,都是那種為了身邊的人可以掏心掏肝的好姑娘,我想對她好點兒,栽培她,讓她能夠盡量走的順風順水點兒。嬌嬌,也許我在她的身上找你的影子吧。或者,她就是你派來陪伴姐姐的,對嗎?姐姐真的很想你........”
簡簾身體一抖,打了個冷顫,急忙翻回剛開始的那頁。
“嬌嬌.....嗚嗚.....嬌嬌。”Betty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簡簾把密碼本放回原處,關上燈,走出了房間。
窗外夜色正濃。
這世上沒有人有義務去幫助你,也沒有人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友情,愛情都是聽起來太玄的名詞。
就算血濃於水的親情都有稀釋的一天,那麼,還有誰可以相信,還有誰可以依靠?
現在的我,即使踩著你們的屍身,我也要奮力往上爬,我沒得選擇,我隻能靠自己!
————簡簾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