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對不起 我無法愛你(1 / 2)

熱情的六月氣息噴薄欲出,蟬似乎酣睡了一整個冬天,於是把亮堂的嗓子在這個季節突然爆發,隻為一叫知夏。初三的學子們在悶熱的教室裏堅持最後的複習和衝刺,最難熬的日子拉開了序幕。在這接近半個月的時間裏,教室像一座終年不見陽光的工廠,所有的學生變身機械式的勞作著,在最後的掙紮裏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厚重的眼鏡仿佛讓人永遠看不到未來的出口,隻是在家長的督促與老師的教誨下伏案疾書,完成一張又一張的試卷。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簡簾終日恍惚,常常在蒸籠一般的教室裏發呆,幻想林然和孟均彥的離開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她聽著課,眼睛卻總會有意無意瞄向孟均彥原來的座位。現在,那個座位上已經坐著另一個她不太熟悉的男生。他有一個很好看的後腦勺,飽滿圓潤,衣著也不似其他男生那般邋遢,總是幹淨整潔,像孟均彥一樣,是一棵生機勃勃的白楊。簡簾望著那個背影,總忍不住幻想他會不會有一天轉過頭來就變成了孟均彥,像太陽一樣溫暖帶給她光的男孩,然後衝她笑笑,溫柔滿溢,鋪灑在她整個青春的畫布上。

寂寞乏味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每當無比想念林然和孟均彥時,簡簾總會在草稿紙上一遍一遍書寫這兩個名字。寫到後來,發現紙上之剩下均彥兩個字!原來,她一直以為除了林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走進自己心裏,他離開後才發現這小小的心髒居然容納了如此厚重的相思,以至於無法輕易咀嚼有關他的種種,隻能用書寫發泄瘋狂的想念。

好幾次簡簾打電話到林家問個究竟,接電話的總是傭人,一貫官方的語氣:“不好意思,林董出差了,暫時不能接聽您的電話。如有要緊事,您可以直接撥打他的手機。”

簡簾氣極,隻好軟下語氣說:“我是林然的好朋友,就是想關心下她什麼時候回學校上課,她身體狀況現在有沒有好轉?”

“謝謝您的關心,林小姐已經出國醫治了,病好就會回校上課。”

“那您有她新號碼沒?”

“抱歉,這個我不清楚。”

再問下去,傭人便開始支支吾吾準備掛斷電話。

雖然鬱悶,卻別無他法。隻好逐漸淡忘林然,也不忘自我安慰自己她病情好轉後就會聯係自己。

無聊乏味的日子裏,遊森森的存在讓生活偶爾能鮮活很多。他總會偷偷在簡簾的課桌裏放些小零食小紙條逗她開心,也會在體育課時拉著坐在樹下發呆的簡簾一起打羽毛球之類的,雖然總是被籃球隊友嘲笑這個運動太女。他一直試圖以各種方式告訴她,她的生活裏不是隻有林然和孟均彥,還可以有很多人,比如他,比如其他同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總有一點是令人感覺可心的,不必因為某些人的離開就放棄未來的光陰,因為不管你是否願意,生活總要繼續。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最開心的是,即使遊森森知道簡簾心裏沒有自己,也一直保持通話。因為了解沒了林然和孟均彥,她就隻剩下自己。這點他也親口承認過“沒關係,你還有我,我一直都在。”不可否認,這是簡簾在這段陰暗的日子裏聽到極少數的溫暖的話。

簡簾總在深夜台燈下做題時,接到遊森森的電話。

“喂,簡簾,睡了沒?”

“還沒呢,作業多得要死,我總算明白了,壓根兒我就不該太過天真認為自己可以獨立完成!”她的語氣帶著玩笑的憤怒。

“哈哈,我們都是被中國教育荼毒了的娃。”電話那端遊森森笑的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