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八月的尾巴,天氣不再酷熱難當,今天卻意外有返暑的趨勢。毒辣的太陽像一張厚重的棉被,裹得人無法透氣。坐在公交車上的兩個姑娘熱得不住拿紙巾擦汗。遊森森更是直接把襯衣前三顆扣子解開,頻繁的喝水,仿佛多喝幾口水就可以涼快一些。王娉婷見狀細心的遞過紙巾,一轉頭看見少年好看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衣服更是敞開了一半,急忙遞了紙,瞬間羞紅了臉。
簡簾本是六月出生,十分怕熱,現在更是煩躁不安。王娉婷細心的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小折扇,便開始像簡簾方向扇去。簡簾不發一語,仿佛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腦袋昏昏沉沉的,臉龐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紅,額前的劉海結著汗珠,已經有些淩亂。她拿出濕紙巾,遞給王娉婷一張,便開始自顧自的擦著脖頸。薄荷味的濕紙巾仿佛被井水浸過一般,清爽怡人。伴著王娉婷的小折扇帶來的絲絲涼風,她竟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夢裏不可抑止的出現那張臉,一張令自己難以忘懷的麵孔。額前的碎發好看的淩亂著,明亮溫潤的眼神,單薄的唇,他伸出手撫摸自己的臉龐,深情的說:“丫頭,我想你。”
“簡簾,簡簾,醒醒.....醒醒,到了。”王娉婷輕輕推推了她,她費力的睜開眼,渾渾噩噩支撐著身子下了車。
“真佩服你,這麼悶你都睡得著。”王娉婷無奈的衝她笑。
“就是太悶熱了,頭好暈,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簡簾揉揉太陽穴,感覺腦袋仍不太清醒。
“哎......遊森森,我跟你說喔......”王娉婷轉頭拍了一下滿臉汗水的遊森森,“要是你消息不可靠,白鷺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不知道,剛才車裏那味道,我差點就吐了。”
“王大小姐,白鷺最多是飛,光靠走估計走不了多遠的。我打包票,你肯定看的到!前幾天我才和朋友來過,不至於這幾天就沒了吧。”
“那最好,不然可苦了我倆。”簡簾拿出濕紙巾,又擦了擦脖頸,對王娉婷笑笑,“娉婷,謝謝啊,剛才一直幫我扇風,好涼快,睡得好舒服。”
王娉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簡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婆,是我一直在幫你扇風好不好!王娉婷隻扇了幾分鍾就喊累,後來都是我在扇!他媽的,怎麼這麼熱!”遊森森扯了扯幾乎濕透的襯衣,一臉氣憤。
“滾......誰是你老婆!”簡簾丟給他一個白眼,仿佛大熱天裏一道冷空氣。
遊森森趕緊閉了嘴。
“你倆別鬧了,快走吧,我覺得這麼悶熱的天怕是要下雨呢。”王娉婷望了一下天空,嘟囔了一句。
簡簾看了看手機,說:“媽呀!原來這地兒這麼偏,都坐了接近兩個小時的車,快走吧,再不走白鷺都回家睡大覺去了。”簡簾拉著王娉婷的手,跨步向前走去。剛走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把天藍色的小背包從王娉婷的肩頭卸了下來,一道漂亮的弧線越到了遊森森懷裏,“拿好了,辛苦的扇風紳士。”
遊森森氣得吹胡子瞪眼,前麵兩位姑娘笑的花枝亂顫。
是悶熱難耐的市區,郊區卻意外的涼快。空氣潮濕潤澤,樹木綠意盎然。田間的土壤裏散發出一陣陣略帶甜味的植物馨香。道路兩旁不知名的野花,白色,粉色,黃色,大片大片蔓延在腳底,像油畫一般,被勾勒得酣暢又紮眼,是一畝瑰麗的秘密。
要到白鷺觀賞區,下車後仍需步行半個小時。這一帶甚是荒涼,除了幾戶居民矮房,幾乎沒有人煙。
三人沿著田邊小路艱難的前行。天色越來越陰沉,卻絲毫沒有影響兩個姑娘的好心情,一路說說笑笑,全然不顧身後少年的抱怨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