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了。
維安並不知道一切,她隻能愣愣看著現在在睡夢中依舊莫名悲傷的男人,他似乎有不解的心結,小聲地念著什麼,“Annie,如果可以重來,我會早一些遇見你……讓你從開始就不要受到傷害,讓你自己選擇這一切……”
維安俯下身抱緊他,“老師。”她輕輕拍他的背,像是安慰,他一定做了噩夢。
宋書銘漸漸清醒過來,揉了揉額角回身抱住她,看看她的臉,他有點抱歉地說,“我一定說了夢話,吵醒你了麼?”
她搖頭,停了好久看到宋書銘起來給她做早飯,突然問,“老師,那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這個問題還存在著,不能回避。
宋書銘推門的手頓了頓,回身看著她說,“你的室友無意中聽到喬禦打電話,我們都懷疑和他有關係,所以我找人去過你出事那天的小路調查,路口還有砸碎的酒瓶和你的畫……周圍有拾荒的人聽到那天晚上的事,他說看到長石路的人過來,聽著動靜不對就跑了。”他看了看她的臉色,繼續說,“我去過長石路,現在那些人比誰都害怕,估計他們擔心喬禦家裏出什麼問題自身難保,所以對於那天晚上的事都承認了。”
維安一聽到長石路的人心裏就涼了大半,喬禦脾氣怪,在學校不愛和其他男生拉幫結派,反倒從高中的時候起就和社會上那堆亂七八糟的人稱兄道弟,誰都知道。
何況本身喬禦家裏那麼大的集團公司,怎麼可能都是清清白白的正經生意?
她坐在床邊不說話,直到宋書銘說完,他又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說就是怕你知道受不了,但是現在……我想不能讓你一直被瞞著,你總要認清喬禦的為人,也要知道事情的危險程度。”
她搖頭,突然向後仰倒,躺在床上捂著眼睛不說話。
“是喬禦讓長石路的人去的?”
“是,那些人承認的,他們說喬禦讓他們去金爵KTV附近找一個拿畫的女孩,我認為……如果不是喬禦,這些人雖然不務正業也還不至於跑到市中心堵你一個小姑娘,費力不討好,也不為了劫財,他們原本沒有作案動機的。”
維安揉了揉眼角,努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心裏像被誰狠狠地捶了一下,明明是懷疑過事情,等到真正驗證後卻發現還是無法接受。
喬禦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約她出去?又為什麼要找人去害她?
她即使曾經打擾過他的生活,但那場暗戀也不該被定義為罪過。
維安在透過手指縫隙看到頭頂上曬出清晨的日光,光線透過剛剛拉開的窗簾透進來,角度剛好,能看到光束微弱的形狀。
扭曲的愛恨轟然在陽光下爆發,她曾經喜歡三年的男生用盡手段來侮辱欺負她,甚至曾經裝出別扭深情的模樣,騙她說他也動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