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逃離(1 / 2)

翌日早晨,刺目的陽光晃得安思嬈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遮擋。然而剛剛伸出手臂,這輕微的動作竟然牽動的全身的痛覺神經都活躍了起來。

“嘶——”安思嬈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尤其是下麵某個隱私的部位——仿佛被分筋錯骨一般的疼痛讓她朦朧的意識迅速恢複清醒。

和接受空手道訓練之後的酸痛不一樣,現在她的身體仿佛是被二流工人拆解再硬是拚湊回去的機器人,好像下一刻就會再次渾身散架一般。

將手伸到眼前看去,束縛她雙腕的那條領帶已經不見了,然而白皙的手腕上,青紫的於痕卻是分外猙獰。不用看身上,她也知道自己渾身上下的慘狀一定是比之手腕有過之而無不及。

昨晚對她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殘忍地剝奪她最後尊嚴的男人已經離開,想到他此時也一定很狼狽,安思嬈的嘴角揚起一絲暢快的笑意。然而這笑容還沒完全展開,就緩緩地消失不見了。

因為她想起了男人的話——他把她關在這鬥室之內,隻為了讓她和他訂婚,然後,她的一生都無法逃離他的掌控。

想到這裏,安思嬈將自己圈成小小的一團,用力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部埋入自己的胸前,仿佛是還未出生在母體中嬰兒一般的姿勢——據說這樣能夠讓心中極度不安的人稍微安心一點。

安思嬈將自己完全藏在被子裏,似乎這一層棉和布組成的屏障能夠屏蔽一切危險因素,帶給她無上的平靜一般。

片刻之後,一聲聲輕微的啜泣緩緩從被子裏傳出來,帶著微微的壓抑,含著無盡的悲傷。現在這個房間隻有她一個人,不需要再用冷漠的表情和淡然的語氣偽裝自己,她終於可以稍微鬆懈一下,放任自己軟弱一下——雖然僅僅是一會兒。

她該怎麼辦?就這樣被關著成為籠中雀麼?現在她甚至連學校都不能去——安家的變故眾所周知,穆言赫幹脆以此為由為她辦理了休學一年的手續。她完全不能想象,這樣軟禁的狀態持續一年,她會不會瘋掉,或者是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任由擺布。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現在她甚至比父親去世的時候更加無措,她怨恨、她氣憤,她想要複仇,可是找不到方向——直接促使父親死亡的真凶已然落網,而作為幕後推手的那個男人,她卻無可奈何。

就像穆言赫說的那樣,真正殺死父親的另有其人,就算從結果上來說是他真正奪取了“安陽國際”的頭把交椅,那也是通過正當商業競爭的手段。

某一瞬間,安思嬈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幹脆殺了那個男人?不過她畢竟不是衝動無腦的傻妞,安思嬈很明白,無論明的暗的,自己都不會是穆言赫的對手,而且她還不想做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

所以這個陰冷的想法隻是一閃而逝便沉入腦海,半點漣漪都沒有泛起。

一時間安思嬈的腦中似乎是紛亂不堪,又仿佛一片空白。她不停地低聲哭泣,隨著眼淚緩緩流出,她的心中似乎也輕鬆起來

片刻之後,安思嬈就收起了自己軟弱的情緒,擦幹了眼淚——就算她的尊嚴再一次遭到無情徹底的踐踏,也不能成為自己就此自暴自棄的理由!

而且她不能就這樣任人擺布下去——她一定要離開這裏,不能讓自己的下半生就拴在那樣一個對自己懷著濃濃敵意的男人身上!

用清水洗了洗臉,還特意為自己補了一點淡妝,安思嬈推開房門吩咐準備早餐。

外麵看守的人還算是動作迅速,很快便端來了牛肉餡餅、皮蛋瘦肉粥和兩盤小菜。安思嬈接過來,毫不客氣開始吃起來——無論她想要做什麼,沒了力氣可是要變成一紙空談的。

自從兩人發生關係以來,慕容睿便每隔三五日來安思嬈的房間一次。每次情事兩人都弄得狼狽不堪,仿佛惡鬥一場滿身掛彩。

不過就算晚上如此“消耗體力”,負責監視她的保鏢在白天也沒有絲毫得到清閑——因為她開始迷上了短途旅行。

或是爬山、或是漂流、或是去江邊垂釣、甚至隻是漫無目的的散步……總之隻要是穆言赫不在的日子裏,安思嬈都要出去各處遊玩——自然,她的身後還是要跟著一大串名為保鏢的監視者。

隻不過,她在旅途中間,時常要求要“一個人呆一會兒”。最開始那些保鏢一百二十個不放心,可是一天兩天,三天五天,一連三個多月下來,安思嬈真的僅僅是“獨自呆了一會兒”,那些保鏢便也漸漸鬆懈了下來。

很快,距離穆言赫定下的訂婚典禮的日子便隻剩下五天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