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蘊熙宮,唇槍舌劍便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陸慈嫣照例向位分高的娘娘們行李後等待著嵐貴妃客氣一番後讓自己回坐位,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嵐貴妃並沒有立刻理會自己,而是慢慢端起案幾上的香茗淺淺地抿了一口,繼而端賞自己的玉手好一會兒,才道:“元妹妹,你昨晚才侍奉過皇上,怎麼今個兒又早起來給本宮請安呢?”陸慈嫣一愣,沒明白嵐貴妃是什麼意思,以為她是在不滿自己占用了皇帝一晚上,連忙道:“給娘娘請安是臣妾份內之事,萬不敢以任何理由推辭!”“哦?那你的意思是本宮和眾位姐妹以往侍寢後沒能及時請安是有意推辭了?”妍妃的目光透出了森森寒氣,真沒想到,這元貴嬪倒是個沉不住氣的,以往侍寢後來請安的不是位分高,性子傲,來有意顯擺自己,便是位分底,底子薄,來謹慎保全自己,這貴嬪的身份怎麼也算不著底呀,明明看上去是個本分人,卻沒想到啊。
陸慈嫣覺得自己一定是命犯太歲了,自己好端端地按時來這裏請安,卻受到了如此待遇,先不說嵐貴妃為何給自己難堪,單是這妍妃就讓她摸不著頭腦,自己是何時招惹上她的?
來的路上她也想過,自己拔得頭籌定會有人不滿,隻是沒想到,那些和自己一起入宮的女人還沒說什麼,這些老牌嬪妃卻先計較起來了,按說她們就算會不滿,也應該顧忌自身的體麵才是,和自己一個新人置哪門子氣啊。
思慮片刻,陸慈嫣雙膝跪倒,她明白,現在不是理論的時候,若是自己不先示弱討好這些女人,那麼就算自己沒錯,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想清楚這一點,她先朝向妍妃,垂首輕語:“臣妾惶恐,娘娘的意思臣妾不甚明白,但有一點臣妾可以保證,就是絕沒有牽扯你諸位娘娘們的意思。”
嵐貴妃靜靜地看著跪倒在下方的陸慈嫣,半晌後開口道:“你自己願意侍寢後來給本宮請安,本宮自然歡迎,可你為何要說不來的是有意推脫呢?”陸慈嫣明白了,合著不來才是正常的,自己竟是個異類!
於是,她整理好思緒,再次開口:“娘娘恕罪,臣妾不甚了解宮中規矩,自以為按時請安是必行的事,除非特例,否則不可缺席,不曾想···”“你這分明是狡辯,孫恪全是太監總管,又是皇上最親信的奴才,他會忘記告訴你?嵐貴妃姐姐,你可要秉公處理呀!”說來也奇怪,這妍妃從來隻愛看熱鬧,除非是有關林晚煙,否則不會輕易參與,可今天···
要按常理來說,她確實隻會笑看嵐貴妃如何解決,根本不會參與,更別說叫一聲姐姐來可以示好,她可從沒叫過林晚煙姐姐。可今天卻不一樣,隻因陸慈嫣的一句無心之失,她便要求林晚煙加以懲戒。其實,原因很簡單,她從陸慈嫣的話裏聽見了不來請安便是有意推辭這一說法,先不管陸慈嫣本意是否如此,反正她沈瑰顏是這麼理解的。如果真如她所說,那麼自己侍寢後從未來請過安的行為豈不是長期有意推辭?也不怪她反應激烈,雖說其他妃嬪侍寢後多數都沒來請過安,但那也隻是開始的一段時間,隨著在宮裏的日子越來越久,便也懂得隨波逐流,適當示好是很重要的,偏這妍妃不一樣,侍寢次數多不說,還次次仗著侍寢不來請安,她真該慶幸,這林晚煙也不是什麼狠辣睚眥之輩,否則,她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林晚煙想了想,便問道:“元貴嬪,你是不知道有這項規矩麼?”陸慈嫣連忙回到:“回娘娘,臣妾當真不清楚!”妍妃還想說什麼,坐在她身旁的瑛妃攔住了她。片刻後,嵐貴妃說:“既然是誤會,那元貴嬪便起來吧,你也真是的,既然是誤會,早些說出來不就沒事了,今天這事一傳出去,別人隻道是本宮見不得別人承寵呢。”陸慈嫣心中一凜,麵上表現出惶恐之色:“今日之事全是臣妾自己沒說清楚,害的娘娘誤會,為了不讓別人說臣妾不清不楚,臣妾也一定會守口如瓶!”林晚煙皺眉道:“本宮何時逼你守口如瓶?你隻要在日後本分行事便好,行了,本宮也累了,你們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