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了嗎?”懷歡坐在銅鏡前,任玉蓮細細的與她通著頭發,從鏡子裏看見懷寧又偷偷卷了她方才畫的畫小心塞進了上弦自胸前摸出的白綢袋子裏。這作案工具全乎得!懷歡忍了忍笑意的問道。
“用什麼,剛起了身聽見丫頭回了小姐醒了,就要來看妹妹,要不是老奴拘著,隻怕這會子麵都沒淨就衝過來了。我的祖宗。”說話的是懷寧的奶嬤嬤劉嬤嬤,懷寧臉上略有些的尷尬的紅了紅,似乎怪劉嬤嬤在懷歡麵前拆了他的台。
含混不清的道:“我是想過來陪歡兒一處用早膳呢!”
“哪裏就那麼急了,嬤嬤還怕你吃不成。”說笑間孫嬤嬤身後跟著銀蓮翠蓮並幾個廚房的丫頭,提著七八個雙層的西鐵木食盒進來了。這種西梁國盛產的鐵木製成的食盒,木質細密,堅固異常,最是防水隔熱,夏天放冰鎮的烏梅汁、甜湯子,冬天下層坐了熱水,拿來放熱食都是極好的。說話間幾個丫頭已經動作麻利的擺好了碗碟。八個炒得熱熱的小菜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兒,一碟子拿素油煎得金黃的素三鮮餃子,並一大碗熬得濃濃的什錦八寶粥。孫嬤嬤親自給兄妹二人各盛了一碗八寶粥。
“還在孝裏呢,又在船上,隻得這樣了,等進了京嬤嬤再給少爺和小姐做些好的。”
懷歡勺了一口香甜軟糯的八寶粥,朝孫嬤嬤一笑:“嬤嬤,這就很好了,隻要是嬤嬤做的我都愛吃的。”
“哎喲,我的小姐喲!怎麼這麼乖。”孫嬤嬤拿帕子沾了沾懷歡嘴角不小心的沾上的粥,愛之不盡的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臉。
“還有我,嬤嬤,午膳我也在妹妹這裏用。”
劉嬤嬤失笑的看著孫嬤嬤,任幾個丫頭搶著給兩個小主子布菜。“幺娘,你說這要是以後咱們小姐嫁了人可怎生是好?若說少爺不天天往姑爺家去,老婆子我自己都不信了。”二人說笑著,她們都是夫人的陪嫁丫環,又同是雙胞胎二人的奶嬤嬤。平時感情就極好,總是以閨名相稱。
“誰說不是呢!”孫嬤嬤笑著答。
“二位嬤嬤不用擔心。”趙懷寧放下手中銀箸,一臉正色的抬起頭來,半是苦惱半是無奈的搖搖頭,仿佛頭痛不已:“我早已想好了,咱家歡兒得多留幾年,不興學哪些姑娘小姐們早早嫁人生子的!等我當了將軍,在我的副手裏給歡兒選個人品好的,不拘家世,招贅就是。想來有我在,斷不會讓妹妹被人給欺負了去……”
好家夥,這深思熟慮的,這親爹的口吻,感情這腹稿已經打了許久了。劉嬤嬤認真的審視了自家少爺許久,暗自消化著剛剛那一大段話的意思!你別說,這還真是個可行性很高的好辦法,別的不拘,可不想什麼時候想見就能見著自小被他捧在心尖尖上的歡兒妹妹嗎?
也不對,她家少爺今年是才八歲吧!
“幸好!”孫嬤嬤則撫了撫胸口,看著懷歡好好的吞完最後一口粥,好加在,自家小姐就是淡定,沒有又噴得少爺滿臉粥。該死的,該打!自己是在慶幸什麼呢!
懷歡淡淡一笑,對於懷寧的想法一點都不驚訝,別人聽著許是覺得童言無忌,隻有懷歡知道,懷寧是說真的!
他曾說,他不怕粉身碎骨,就怕她受委屈欺負,哪怕一絲他也容不得。
他們二人的命運早就被緊緊連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她自己呢!黃粱一夢之後,嫁不嫁人什麼的她都不在乎了,如果這樣真能讓懷寧放心,依他又如何?
這日,趙家素淨異常的二層畫舫,終於駛入了來往船隻不絕的運河,行了一日後泊在了離京城最近的最為繁華的城池——玉州城外的港口。還有好幾日的路程呢!船上的食材和幹淨的飲水都有些不足了,得補充一些才成。
“小姐,聽說這玉州玉泉寺的素齋最是出名,連宮裏的娘娘們都經常來此,一品這玉泉素齋呢!”金蓮小意的扶著懷歡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