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遊戲,一場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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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的金沙俱樂部霓虹閃耀五光十色,縱是北都的燈紅酒綠也掩不住它五十層尖頂大廈折射出的富麗堂皇。
這般富色,即便是門口的露天停車位,也是金貴得很——入庫的車輛,無不百萬起價,下車的男男女女也全都是淑女紳士。
獨獨喬一弦一個人,像個小痞子似的倚在最裏麵的一輛黑色法拉利上,纖細的手指還輕輕敲了一下車前那個法拉利車標。
“我說怎麼今天約你都約不到,原來上這地方相親來了。”她歪頭衝車旁的趙燁笑了一下,笑容帶著一點犀利的痞味。
穿著白西服衣冠楚楚像個王子似的趙燁噎了一聲。
“一弦……”
法拉利的車門一開,後座上又下來一個穿深藍禮服的中年富態女人,她直接麵對車頭倚著的姿勢毫不淑女的喬一弦。
“你是喬小姐吧。”她微笑,笑容裏帶著來自高層身份的傲意,“早聽說你在和阿燁交往,就是不曉得今晚你會追過來,喬小姐怎麼會知道阿燁要來金沙相親?”
“伯母……”
“別叫我伯母,喬小姐氣勢逼人攔住我們家的車,這股勇氣不是誰都有的,我當不起。”趙母話裏充斥滿了嘲諷味。
喬一弦站直了身軀,嘴唇一抿,“趙太太這是想跟我把話說開了啊。”
“話早就應該說了,喬小姐看看你的穿著。”
趙母上下打量喬一弦,喬一弦也低頭審視自己。
平價的及膝白棉裙,平價的白板鞋,配著纖瘦的身姿和白淨的小臉,頂多素秀了一點,再配著她剛才張臂攔車的舉動和跟趙燁質問的口氣,她儼然像一個管教不良的小痞子,和優雅的淑女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時候露天車庫裏車不多人也不多,趙母也就願意耐著性子和喬一弦多說幾句話。
“之前阿燁說喜歡你,我也就沒有逼著他和你分手,可這是遲早的事,趙家不會娶一個沒有任何家世和修養的女孩子做媳婦。”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喬一弦也不想再偽裝什麼,她看向趙燁。
“趙燁,你的意思呢?”她也不是什麼腆著臉皮的人,當初追她的是趙燁,要說分手也是趙燁說,還輪不到他媽瞎攪和。
趙燁沉默了一晌,就這一晌的功夫,喬一弦心裏不期冀了。
“我明白了。”她冷笑,“你要跟我分手你就直說嘛,何必劈腿呢,多沒意思啊,我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嗎?追我的人是你唉,不是我!”
“一弦。”趙燁歎了一口氣。
霓虹的燈光灑在他臉上,映出他眉目溫和似水,此刻添了一絲愁意。
他很俊俏,即便愁著眉頭也很養眼,這也是當初他一追喬一弦喬一弦就答應的原因之一。
但現在喬一弦不這麼覺得了,空有皮囊的畜牲更叫人牙癢癢。
她的初戀啊,就這樣結束在男朋友他媽的鄙夷裏,爛大街的狗血劇情。
她的人生啊,似乎從一開始就沒順利過的,命途多舛。
“行,分手好啦,我分你的。”喬一弦再度痞笑。
趙母見此,朝金沙大堂走去,招呼趙燁跟上。
趙燁眼神複雜地望著喬一弦,“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這裏相親?”
從始至終,他不為他母親對她的奚落維護一句,也不為她的分手點頭與否,隻問了她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