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牆,呆呆的望了黑暗許久,他忽然很想知道黑暗的彼岸究竟是什麼呢?但是他隨即便放棄了,他無力掙紮,因為他知道這都是徒勞的。
“被關了多久呢……”
“也許,已經很久了吧……”
“可是,為什麼我還沒有死呢,我究竟還要被囚禁多久……”
“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也不記得。”
“我生於這黑暗嗎?那麼,是否我也要死於這黑暗中?”
“那麼,讓我死吧,至少離開了這裏。”
一個個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他又重新合上了眼睛,他想再回到那個夢裏,那個有光,有感覺,有親人的夢裏。他的呼吸漸漸平緩而又綿長,耳邊又有了風聲,當他睜開雙眼後,又看到了天空,他依然在老人的懷裏,心裏生出了幾分喜悅。
老人站起來,牽起他的手到塔邊,他看見雲海在腳下沉浮,他看見太陽從天的盡頭升起,光明把每個角落都填充,他感覺到了風的流動,感覺到古塔想要掙脫鐵鎖飛翔,感覺到身邊的老人的溫暖,還有許許多多無法名狀的東西,這一切,不僅僅是那片黑暗,那四條鏈鎖,還有那冰冷的牆壁。
“孩子,你知道你是誰嗎?”老人問道。
少年楞住了,思索半天,終於答道:“不知道。你知道嗎?”“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老人坦然道,“除了這兩個問題,我什麼都知道。可是唯獨這兩個問題,前一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後一個我問了我自己一生。孩子,你又知道些什麼?”
少年笑了笑答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唯獨知道了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是誰,一個是我是誰。”“哦?那你說說,我是誰,你又是誰。”老人好奇了起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是你唯一的親人。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少年得意道。
老人微微一怔,白眉漸漸舒展開,臉上又多了幾分笑意,他輕輕地撫摸著少年的頭,少年又問:“那什麼是親人呢?”老人輕輕的拉起少年稚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又拉起另一隻手,放在少年的胸膛上,道:“閉上雙眼,用心的去聽,去感受。”
“咚咚……咚咚……這就是生命。他跳躍,富有活力。每一個跳躍著的生命,都是你的親人,孩子,你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未來的神。總有一天,你會真正的登上這高塔,把這蒼生的命運都掌握於手,隻因為,你就是未來的神。”
“神?……是什麼東西?”老者聞此,啞然失笑,摸著少年的頭道:“神,什麼也不是,隻是個是可憐人的名字。”
這時,暴雨再次襲來,狂風不停的怒吼著,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給人以一種刺骨的感覺;少年也又一次被從夢境中拉了回來。這次回到現實他怔住了,一直持續了好久,似乎在回憶著,與老人的一句對話。
“神,我以後會是神?”少年自語道。
“或許我是吧,但是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現在該做些什麼呢?”少年無助的思考著。
漆黑的夜晚,風呼呼的刮著,不時傳來嚎……嚎……令人不安起來,但是這一切絲毫沒影響到一個人,那就是在荒塔中的少年。也許少年思考的過於入神。
時間在緩慢的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少年依舊在那裏思考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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