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陳煥兩次都做了同樣的夢。她看見自己站在一個路口,恍惚中,有兩條路,一條是筆直的大路,一條是崎嶇的小路。
第一次,她選擇了那條大路,一腳踏出去,才發覺眼前平坦的大道不過是一個幻境,底下,原是萬丈深淵。陳煥直直的墜落,閉上了雙眼,沒有呼喊。
當她第二次在夢境裏站在這個路口,有了前車之鑒,她這一次選擇了那條小路。忐忑著走了幾步,隻見迎麵跑來一隻凶猛的怪獸,她趕緊轉身往回跑,卻發現無路可逃。這一次,陳煥驚出一身冷汗的醒來,漆黑的夜,仍舊心有餘悸。
如果,隻有這兩條路,那無論怎樣選擇,也擺脫不了厄運。
陳煥的辦法就是,坐以待斃。
路曉年無論是施以安慰,還是激發鬥誌,陳煥都像一隻秋後的螞蚱,一副等死的樣子。
“咚咚咚……”
這天一大早,路曉年就在敲陳煥的房門了。
“路曉年,你是要聞雞起舞啊!”陳煥睡眼惺忪,昨夜一直失眠,淩晨三點才好不容易睡著,這會兒還不到七點鍾,最幸福的睡眠時光就活生生的被路曉年打斷了。
如果說時間是愈合傷口的一劑良藥,那麼睡眠就是止疼藥。無論多麼煎熬,隻要一睡著,就和這個世界,這鮮活的現實脫節了。
“陳煥,今天有人來給你負荊請罪!”路曉年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立刻又換了一副強勢的臉,手上使勁的拉著,小聲怒斥道:“你趕緊給我出來,男子漢大丈夫,要敢做敢當,你這麼躲躲藏藏算什麼呀!孟帆,你趕緊給我出來!”
路曉年的命令顯然對孟帆充滿了震攝力,身後的孟帆這才露出臉來,一見陳煥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香肩外露,立刻蒙上了眼睛。
陳煥也嚇了一跳,原聽到路曉年敲門,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就來給她開門,誰曾想,她這身後還跟了一大活人!
她趕緊跑回臥室,披了一件針織衫,一麵在心裏感歎,這個路曉年啊,真是寵辱不驚!
路曉年見兩個人一個捂眼睛,一個跑臥室,一時之間有些莫名其妙,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不禁嗤之以鼻,衝陳煥喊道:“哎呀,跑什麼呀,又不是沒穿衣服!陳煥,我不介意的!”又回頭看了看孟帆,一揪耳朵:“你在這裝什麼羞澀啊,以前工地上那女財務,夏天的時候穿得比這少多了也沒見你擋眼睛,眼睛瞪得比牛都大!”
“我那是嘲諷的眼神……”
“還敢狡辯,看你還敢狡辯……”路曉年掐住孟帆耳朵的那隻手在逐漸的加大力度。
“不敢了不敢了……”孟帆趕緊彎下身子討饒。
陳煥早就披好了衣服站在門口,心裏莫名的,有些感動,有些羨慕,為什麼,這樣的相愛,對於她和魏尋來說,就成了奢望。
突然眼圈一紅,陳煥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大清早的,小兩口在怎麼這裏上演打情罵俏這一幕……”
陳煥話沒說完,就被路曉年打斷了。
“什麼打情罵俏啊,真刀實槍的,不信你看這耳朵!”路曉年說著就撥弄了一下孟帆已經紅腫的耳朵,孟帆在一邊配合的慘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