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過了兩日,張禦醫診斷過後開了個方子便離開君侯府回宮複命去了。
威叔剛剛送走了張禦醫的馬車,忽見另一邊一輛馬車匆匆駛來。看著駕車之人,威叔心裏“咯噔”一下,隨即沉了下去。
威叔常年替魏無忌打點生活,各個府邸來往之人,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車夫小廝,不說人人叫得出稱謂,起碼來人出自哪家九成九是不會認錯的。這匆匆而來的馬車正是來自魏相魏齊府上,而魏齊家和自家公子交好的也隻有如英姑娘一人而已。
自從魏無忌知道魏王有心納如英為姬妾之後,幾乎是釜底抽薪一般想出的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讓如英對自己由愛生恨——讓她親眼見到自己寵愛別的女人,在如英心中坐實魏無忌是一個拈花惹草並且不靠譜之人——斷情至少比斷命要好的多。
但是一切都在魏無忌計劃之內的話,也就沒有所謂的故事了。
“怎麼?”威叔見馬車近了,帶著幾個門房上前幫忙牽住了韁繩。
馬車停住,車上跳下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威叔認出這是如英身邊得用之人,隻見她一臉急切,臉上的妝容也是草草畫就,一下車便望著威叔“撲通”一聲拜了下去。
“琳琅姑娘這是作何……快快請起!”周圍並無女眷,威叔和門房們又不好拉扯琳琅起身,加之她一直哭,威叔就差陪她一同跪在地上。
“求威叔讓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吧!”
“可是魏姑娘出什麼事了?快進來說話。”看來這琳琅是自己套了車偷跑出來求助,也知道門外不是說話之地,三兩下擦了眼淚隨威叔進了府。
“那****隨小姐來看公子,小姐看到公子和府上一位姑娘十分親昵……您知道小姐自幼和公子一道長大,感情不比尋常人,當時便吐了血,但是小姐不讓我說出去……那日回去之後小姐便說身子乏早早就睡了,可誰知至今也沒有醒過來!”
威叔心道不好,真是前世裏造的孽,成了這一對怨偶!一個剛剛才好,這一個又昏睡不醒。自家公子忍著痛心讓魏姑娘放下自己隻怕也不能如願,反而是要落一身的埋怨啊。
“禦醫怎麼說?”
“禦醫說小姐是急怒攻心,人雖還在,但是藥石喂不進去,再好的人也怕熬不住啊。有時嘴裏會念叨著什麼,我偷偷聽了好幾次,才知道小姐她喊的是‘阿衡’。”
威叔長長歎了一口氣,“琳琅姑娘稍帶片刻,我這就去請公子出來。”
解鈴還須係鈴人。
魏王娶親在即,若是魏如英一直昏睡不醒,不但魏家人會埋怨魏無忌,隻怕魏王那裏也要怪罪下來。
誰知威叔剛剛進去,君侯府門前便有人高聲喝罵起來,“魏無忌!****大爺的!快滾出來!”
幾個門房偷偷望去,隻見一個少年騎在馬上,高舉著馬鞭,正要翻身下馬。看他來勢洶洶,門房們可不想迎著怒氣吃鞭子,隻得悄悄閂上了大門。
“今天這是怎麼搞得?”一個門房不由嘟囔了一句。
“幾位大叔,門外的是我家小姐的兄弟……”琳琅咬著嘴唇,聽著門外越來越粗魯的叫罵聲,把頭低低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