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叫做張關合渣，這種食物很講究，在我來的時候，當地人都推薦我去吃這個。做法大概是用一種豆腐做的，吃法很多，最經典的是一種炒合渣的做法，然後加高湯，肉等等，吃的不僅開胃而且很健康。
老頭邁步進門，飯館裏吃飯的人都對他很客氣，老板是個男的，看見他，趕緊點頭哈腰的，一臉堆笑。
我跟在後麵，倒像是一個保鏢似的。
靠牆坐下，沒見他點餐，老板已經把持得端上來了。就好像是早就給他預備好的一樣，速度很快。我看著周圍人挺多，而且大多都會往這邊看一眼。這應該是因為我的原因，也許他們在猜測我是不是這老頭的某個私生子呢。
吃的上來了，老頭也不客氣，放下雨傘，然後從袖口裏伸出一雙金色的筷子跟勺子，然後也不抬頭，拿勺子先壓了一口。然後在嘴裏抿著舌頭，咂著滋味。過了一會兒，衝我點了點頭。
我這才動手開吃。
“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可不想你們這些小夥子。”
老頭又從懷裏拿出一個酒壺，把蓋子扭開了，倒進杯子裏
“這年頭雖然太平，不過我這小心勁兒，可是這輩子也改不了了。”
我抿著舌頭笑答
“小心使得萬年船呐。”
老頭點點頭，也不客氣，一勺一勺的邊吃邊喝。我要了一壺當地的白酒，度數不高而且有一種特別的香味，味道不濃不淡，入口潤滑，吃著豆腐雖然不膩，但這酒卻能解這豆腐的漕氣，我一個北方人乍一來，還真是吃不慣。
合渣陪著美酒，再加上幾個當地的炒菜，酸辣不膩跟一些涼菜一搭配，吃起來特別開胃，雖然說這幾天我也在這裏沒少吃東西，但是這裏還是第一次來。
“你在這兒多少年了？”
我抬頭問道
“嘿嘿，一輩子沒出去過，你說呢。”
“有孩子嗎？”
“一兒一女。”
他沒抬頭看我，自顧自的低頭吃著菜，似乎並不太想說這個話題。不過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本來挺懂事兒的一個小夥，卻每次都在人家不願意說的時候，從心裏會冒出一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衝動。
“在哪兒呢？”
我端著酒，抬手往嘴裏送。
老頭沒搭話，舌頭頂著臉腮，目光散到別的地方。
“耳聾？” 我臉色也不好看，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知道有些時候，還是要壓住自己的脾氣，但是經常性的，壓不住。也許是我身體裏的陽氣，當時被麟鳳壓製的太久，所以現在沒事兒就要出來蹦躂一下。
老頭歎口氣，眼睛有些無奈。
我把筷子的一頭，點在自己的耳朵，眼神特別冰冷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筷子，用紙擦了擦嘴說。
“如果是別人，現在早就讓我趕出去了。你知道嗎？” 看他說話的樣子，蠻厲害的，不過我知道這種人外強中幹，既然不敢說，那就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我笑了笑
“您縱橫江湖這麼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肯定不會對我有興趣，我隻是想知道一下，然後順便核實一些事情。”
其實這話，是為了炸他的，我哪兒有什麼跟他核實的，隻是讓他知道，我不一般就是了。這樣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兒子死了，女兒在美國。”
“怎麼死的？”
他抬起眼看著我，我目光如炬，完全不忌諱他。
“哎，算了，這飯也吃了，話也說了。現在吃了差不多，好久沒說說話了。咱倆也能套套近乎。”
看他一臉褶子扭到一起的樣子，我心裏冷笑，都是套路呀。
然後他就跟我說了一些他兒子的事情。
他兒子跟他女兒幾乎是同時出生的，也分不清大小，通常兒子為大，也就這麼排了年齡。除了家族需要背負的東西之外，當時生活當中並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隻不過，在孩子小時候，是讓這個老頭兒給帶的，所以沒事兒就說一些風水盜墓之類的故事。
小孩子懂什麼，隻是聽著非常好玩，但是他卻上心了。老頭兒曾經對家族的人嚴令禁止動任何關於風水五行的東西，他本來想著讓這一代徹底斷掉。但是他兒子卻學上了。而且越來越著迷。以為老頭兒的爸爸是盜墓的，所以當初他也入了行，隻不過年齡太小所以就沒什麼大的作為。
然而有一天晚上，老頭給別人相了一塊兒墳地，入夜了，他就獨自一個人往家走。恩施這裏的山區比較多，山水樹木一望無際，好多地方都是藏龍納穴的好地方。然而在他經過一片林子的時候，卻發現那片林子裏竟然從地下往外湧出一片片猩紅的紅霧，而且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