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離,我才發現這裏隻是一片很少有人來的後海,現在還並沒有開發好。
藍天白雲,海風瑟瑟,溫暖濕潤,讓人感覺特別的安逸。我問道
“不是去北京嗎?為什麼來這兒了?”
那個人並沒有回話,再走了大概五分鍾左右的時候,他突然問我
“你做過三輪車嗎?”然後用手比劃一下“電動的那種。”
我點點頭,本來父母都是農村的,所以小時候經常被老爸用三輪車帶著到處跑,還有就是上山拉玉米或者麥子,所以對於三輪車,我是再熟悉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蹦躂一些,而且作為非常隔壁股,也算是一種有點兒吵的敞篷車。
周圍的建築很多都是已經年久失修,上麵不是掛著賣的牌子,就是已經剩下一個空殼子。雜草叢生,飛鳥走獸都在裏麵蹦躂開了。
“你說是哪兒?” 他突然用了一個我非常熟悉的方言跟我說。我腦子裏嗡的一聲,這個人跟我是老鄉,那麼這麼說的話,這裏就是養馬島。
“養馬島?”
他沒說話,繼續往前走,然後拐了個彎兒,就發現有一個三蹦子。
所謂三蹦子,也有叫三兔子的。這種車三個輪兒,前麵就像是一個摩托車把手一樣,後麵是兩個輪上麵架著一個車鬥子。這種農用車在八幾年九幾年的時候特別吃香,能買這個車幾乎都算是有錢人了,大多數當時還是摩托車或者自行車,當然摩托車也不多。
因為這種車經常是在村裏,有了這個就能幫助別人家啦東西,然後收點錢或者收點東西作為報酬。這樣不用務農,就光吃哪一頓就能賺點錢。後來大的村裏,有的人甚至專門開始做著這種買賣,就是買一些各種各樣的農用車,或者收割機。明碼標價,然後幫忙收麥子或者玉米。因為機器很快而且很幹淨,所以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用這個。
而我們家,當時買三蹦子就比較晚了。但是還好,因為我們當時家裏的地比較多,所以有這麼輛車真的非常方便,而且還能開著進城,又能啦東西的。曾經有一次,鄰居家的一個孩子,把頭撞的血肉模糊,家人急瘋了,趕緊讓我爸爸開車進城裏醫院。因為當時的大醫院都比較遠,而且村裏診所的東西並不齊全,所以那村裏赤腳醫生一看,就讓趕緊去大醫院。
大醫院都在城裏,而且當時國家並沒有那麼多錢,所以醫院配車非常有限。無論誰家的人,在出現這種情況,都希望趕緊第一個能派車來接,但是當時的條件並不允許。所以這農用車就起了作用。隻了擔架,架上被子,拉著就一路轟隆的往城裏開。
所以這一眼看到這車,就覺得特別親切。
那個人把釣魚的東西都放在車鬥裏,然後給我支了個馬紮。我就這樣坐在後麵他把搖杆掄圓了抖開,啟動車之後,我突然覺得這場麵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
上車,掛檔,踩油門。等風刮著我的脖子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跟我爸一起去山上拉麥子的情景。山溝溝的路一般不好走,所以為了能讓車進去,當時村裏人都自發修路。然後讓車能開進去拉東西。十畝地,裝卸都有人幫忙的話,大概要拉一天。我曾經就坐在那一麻袋麻袋的麥子上,乘著風來回走。那時候天是真藍。
我看著天空,不斷有幾個海鷗飛過,等到了主幹道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裏真的是養馬島。這種車開起來非常吵,所以索性看著周圍的風景。那熟悉的感覺讓我有一種想回家的衝動。過了五分鍾之後,我才發現這路走得越來愈熟悉,我心裏隱約有一絲不安。
現在的路徑,就是通往我家的路。難道說,胖子他們已經威脅到了我的父母?一連串的疑問從我腦子裏鑽出來,他們無非隻是想要那兩件寶貝,然而現在這東西根本不在我身上,所以如果他們要以我父母作為交換條件的話,那麼我完全處於被動狀態,甚至真的要被聽之任之。
這時候,有一陣非常強烈的疲倦感傳來,頂著我的嘴巴,不斷的打哈切,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渾身有些難受,而且這種感覺似乎是一陣一陣的,就像海浪一樣。
這可能就是我犯了毒癮了。
一想到這裏,我咬牙切齒的,氣的我真想把這個三蹦子給捏碎了。如果讓老頭子知道我吸毒,不用他們動手,我爸就能把我打死。
這會兒我的心情就好像我在學校犯了錯誤,然後班主任老師開著車要把我帶回家,進行一個家庭訪問似的,而且我還跑不了,如果跑了,那麼結果可想而知,甚至不止連累我父母,我所有親戚都會被連累。
所以這是一個非常難受的選擇。我現在感覺自己能打出去牌已經完全沒有了。在就是我身上可背著人命債,就算是不是他們弄我,警察局也不會饒了我的。現在那幾個龜甲片已經被他們搜走了,怪就怪我太衝動。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不過萬事總會有個因果,所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