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閃電壓得很低,看起來隨時都會擊中地麵。整個天地黑沉沉的,天空的烏雲不斷翻滾,如同翻江倒海的巨浪。
一個衣著簡樸,甚至有些破舊的女人焦急地一路喊著一個名字。
“武小天,武小天。”
邊喊邊在四周神色慌張的張望,但始終望不見腦海裏急切想要看到的身影,四周的村民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閉,都怕這狂風閃電。路上也沒有一個行人,隻有這個女人形單影隻在一路喊著一個名字。
她什麼都不怕,對天空傳來的陣陣炸雷般的轟鳴置若罔聞,因為他的兒子武小天出去玩到現在還沒回來,武小天機靈調皮,每天都在外麵瘋玩,但是每天都會和其他小夥伴一起回來。
今天卻沒見他回來,和他一起的小夥伴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唯有他不見蹤影,她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在其他孩子那裏她得知武小天並沒有跟其他孩子一起回來,在其他孩子都打算回來時他執意要將掉下鳥窩的小鳥放回巢中。
當時天空一下子就黑了,孩子們都怕,就趕緊回家了,但武小天他不怕,他要把一隻掉下鳥巢的雛鳥放回鳥巢去,看著鳥媽媽在樹上連續不斷的哀鳴,他感到心疼,覺得小鳥失去了媽媽,失去了家。他自己從小就和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他清楚地知道媽媽對自己是多麼重要,他不想小鳥失去媽媽。
那個樹下麵枝丫很少,很難爬上去,他在一次一次的往上爬中用了很多時間,不一會兒的功夫已是烏雲交集,電閃雷鳴,但是他沒有一絲懼意,仍舊堅持要將鳥放回去。
“小天,武小天。”他媽媽緊張的喊著,神色極為慌張。
她已經來到了這個村裏最高的地方,這裏地處斷崖,地勢極高,不遠處就是懸崖了,站在那裏往下看去深不見底,要是人從那裏掉下去那肯定沒有生還的希望。
她左看右看,胳膊上和腿上滿是傷口,這一路尋來,不知道多少樹枝無情的劃破她的衣服,繼而劃傷她的皮肉,血淋淋的傷口不斷有鮮血滲出,但是她一點也感覺不到,此時此刻,她的眼裏心裏隻有兒子。
還好,最終她還是找到了,在不遠處一棵樹下,她看見小天在下麵趴著。
發生了什麼?小天為什麼會趴著在地上?她大哭著跑過去,使勁搖晃小天的身體,但他沒有任何反應。
“小天,小天,醒醒啊,醒醒啊,你怎麼了?你讓媽一個人怎麼活?”她哭得撕心裂肺,深怕小天出一點意外的她看著如今不省人事的小天,完全不知所措。
“你不會有事的,小天,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媽帶你去看醫生。”她喃喃自語著,背起小天朝村裏走去。
在路上走著突然下起了雨,很快雨勢變大,傾盆大雨很快將小天和他母親全身淋濕。一路上不知道滑到了多少次,小天和他母親滿身都是泥漿,好像剛從沼澤裏爬出來的一樣。
村裏唯一的醫生黃天家門前。
“黃醫生,黃醫生。”小天母親急促的敲打著門,門上方掉了漆的廣告牌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裏麵沒有聲音,小天母親敲門的聲音大了些。
“誰啊?這麼晚了什麼事?”裏麵傳出一個中年男子不耐煩地聲音。
“黃醫生,我是萬茹慧,小天他生病了,求求你救救他吧。”萬茹慧乞求到。
“明天再來吧,這麼晚了。”裏麵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淡淡的從裏麵傳出。
“黃醫生,黃······”
“給我滾!”一聲冰冷的怒罵從裏麵傳出,夾雜著風雨雷電聲,萬茹慧感到了深深地絕望。
她背起孩子,決定先把孩子帶回家去,不能一直這樣在雨裏淋著。
回到家裏,簡陋破敗的屋子很多地方都在漏水,她將小天小心翼翼放在炕上,給他換上幹的衣服,又用被子把他裹緊,才開始忙活著用大大小小的盆子去接漏下來的雨水。
當,當,當。
門不知道被誰敲起,在這漆黑的風雨交加的雨夜聽起來讓人格外害怕,尤其是他家隻有一個婦女和一個孩子。萬茹慧隱約知道來著何人,但她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誰?”萬茹慧顫抖著聲音試探著問到。
“我啊,茹慧。”外麵是一個滄桑的很粗的男聲。
萬茹慧打開門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走了進來,此人顯得略為緊張,有些局促不安的感覺,紅著一張臉弱弱的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問道:“茹慧,我·······聽說······小天找不到了。”說著看向炕上躺著的小天。
“哎,找到了,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昏迷不醒。”萬茹慧眼裏充滿了絕望。
“我來看看。”說完男人極不自然的以一種很別扭的走路姿勢走到炕邊,用手輕輕拍打著小天的臉,想要叫醒他。
“行了,村長,你回去吧,多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們娘倆的照顧。”她的眼神沒有一絲光澤。
“不用客氣,”男子笑笑,卻給人一種很猥瑣的感覺,男子的目光在萬茹慧身上遊走,笑意越來越猥瑣。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同時收起了笑意:“沒看醫生嗎?給他,我覺得需要看醫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