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菲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在腦子裏搜索著這場景所代表的意義,她就這麼愣了一下神的功夫,程雲彪抬起頭來,發現了她,他沒有力氣大聲喊,隻是虛弱地輕哼了一聲,可能是沒料到竟然有人在這裏窺視讓他突受驚嚇,再加上渾身都是古怪的傷口,這個黑胖漢子短促地哼了一聲後,竟然頭一歪,昏了過去。
“女護士”聽到程雲彪驚叫,慌忙轉過身來,陳菲菲看到一雙細長妖嬈的電眼,魅惑的雙眼皮劃著優雅的正弦曲線,兩隻瞳孔閃爍著藍幽幽的光,從她明亮的藍眸裏,陳菲菲看到了自己的形象: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臉上長著一顆帶毛的大痦子,這分明是崔堂主!可他不是躺在走廊的大棺材裏麵嗎?什麼時候附上自己的身了?
原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被幻化成崔堂主的模樣,再看看眼前這幅景象,陳菲菲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見到的,很可能是真實的一幕複現,自己的形象是被崔堂主的潛意識所賦予的,眼前的場景在之前就已經被看到並記下,也許這就是崔堂主被“罰做木頭”的真正原因,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或許還見到了不該見到的人。
想到這裏,陳菲菲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女護士”來,隻見她比自己略微高一點,嘴上帶著醫用口罩,頭戴白色護士帽,整個臉龐除了雙眼都被遮蓋住,隻是一綹長發從帽子裏露出來,並彎曲著垂在眉毛邊,從那雙眼睛上來看,這張臉龐足夠精致,足夠迷人,陳菲菲向來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她覺得如果把自己的長相作為標準打一百分的話,張秋芳可以打九十分,這張臉僅從眼睛和眉毛上就比起自己來毫不遜色,如果這張臉露出來,怕是連自己都要被比下去了呢。
“女護士”身上穿著白大褂,透過半透明的布料,能看出她裏麵穿的是一件鮮紅色的緊身衣,鮮豔的顏色襯托出她錯落有致的身段,特別是這一切都被包裹在半透明的白色大褂下麵,更顯得誘惑力十足,陳菲菲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翕動了一下,這是寧文吉在用力地咽吐沫。
一個封閉的密室,密室裏有一個神秘的漂亮女人和一個被厭惡和懼怕的虛弱男人,密室外是一個對女人充滿渴望的強壯男人,當這三者彙合到一起的時候,屋外男人的情緒就會發生奇妙的轉變,眼下的寧文吉就是這樣,他看到漂亮的女護士和程雲彪共處一室,至於他們在幹什麼他看不懂,也沒有興趣,他一直認為在崔堂主的意識中不會有什麼好東西,直到見到這個戴口罩的女人,此時他突然想起了馬麗,自己就是因為女色而背叛了程雲彪,此時再次遇色,而且程雲彪還這麼虛弱,他眼睛一瞪,用力推那小門,想衝進屋內去。
女護士當然知道他要去幹什麼,她輕輕走到門口,身體輕輕一閃就站在了門外,順手將門掩上,那雙如杏核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寧文吉/陳菲菲的雙眼,淡藍色的瞳仁如同帶點一般,讓寧文吉看一眼就筋酥骨軟。
“進去幹什麼?一個病人而已...”她的聲音從口罩裏傳出來,有些模糊,有些顫抖,對男人來說,就是誘惑。
陳菲菲聽到自己軀體的喘氣聲都變得急促起來,這女人用雙眼對自己放電,究竟意欲何為?難道僅僅是醫生對病人的保護這麼簡單嗎?那她剛才是在幹什麼?
“有我在,你還想別的嗎?”這聲音低低的,從耳垂開始慢悠悠地爬進腦袋裏,換來全身毛孔酥麻麻地顫動。
這女人的舉動讓她吃驚,為什麼她要色誘自己?難道是因為她把自己當成了鬼?崔堂主的棺材停在前麵,想來她應該知道,現在看到自己站在眼前,可能也令她困惑而恐懼,陳菲菲轉念又一想,她此時的反應應該不是當時的真實場景,因為崔堂主看到這場麵的時候,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就可以推斷,此時她的反應,應該是崔堂主的臆想,這個女人他應該見到過,而且還動了其他念頭,導致他意識裏產生出這樣的願望,在幻境裏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