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枯井撞見“邪”以來,王桂芝感覺自己運氣背到家了,簡直是幹嘛嘛不順,吃嘛嘛不香,就連自己的表弟也被人打得住進了醫院,還一度被下了病危通知書,現在雖說是出了院,可渾身的淤青未消,渾身上下哪都不能碰,隻能在家裏歇著,他手裏的人手等於越來越少了。
每次見到渡邊一郎的時候,都要麵對他那張越來越難看的長臉,隻要渡邊一訓話,王桂芝就膽戰心驚渾身不自覺地哆嗦,沒別的,就是對當麵“啪”的那一槍印象太深刻了。
這天他和手下的黃七在小酒館裏喝酒,倆人要了半斤老白幹,一碟子醬牛肉,黃七倒是很滋潤,一塊醬牛肉就著一小盅酒,吧嗒吧嗒吃得津津有味,一盤肉都快吃完了,卻發現王隊長愁眉苦臉地也不說話,就悶著頭隻喝酒。
黃七覺得很反常,要在平時,這盤肉他搶不上幾塊,於是就問王桂芝,為什麼這段時間總是沒精打采的。
王桂芝一仰脖子,喝幹了剩下的酒,他告訴黃七,說自己走背字已經很長時間了,自從那次在老枯井撞邪後,就事事不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黃七咧著一口大黃牙笑道:“就這事兒啊,好辦啊,找個高人幫大哥你轉轉運就成了唄!”
王桂芝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說得倒輕巧,這兵荒馬亂的年份,我上哪找什麼狗屁高人去?”
黃七一笑起來就帶著濃重的喉音:“大哥你有所不知,這高人現在永定就有一個,不過人家是雲遊的,在這兒不常待,大哥要是有意,兄弟我幫你引薦引薦。”
王桂芝說:“你小子怎麼知道他是個高人呢?”
黃七趴到他耳邊,麵帶神秘之色說道:“大哥,跟你說,人家是得道的半仙之體,聽說自幼雲台山出家,得道之後就雲遊四方,到了一個地方就幫人化解災難,逢凶化吉,真挺厲害的,你看我這段時間辦事就挺順吧?這都是人家指點有方!”
王桂芝倒是琢磨了一下,黃七這小子最近跟著日本人出城掃蕩,倒是從來沒遇見過麻煩,而且每次回來都不會空手,不是順隻雞就是拎隻鴨子,相比起從前來的確是順利多了。
“你小子最近運氣的確不錯!”王桂芝夾起一塊牛肉,邊嚼邊砸巴嘴。
“你看是不是?人家都跟我說了,很多東西都能妨人的,但是人家不告訴你你就不知道,就得讓人家指點你才行!”
“行了別他媽廢話了,那高人在哪兒,能不能帶過來見見?”王桂芝一拍桌子發了話。
“得嘞,我這就找去,就帶到這兒來嗎?”這黃七幹瘦如猴,這時噌地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跳著就要往外走,王桂芝伸手把他攔住。
“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你那個高人是個和尚還是別的什麼?”
“忘了說,人家是老道,不過沒關係,人家說了,入鄉隨俗,一切隨緣,在這兒就成,不過你見世外高人,太素的菜就免了吧。”
“還要吃葷的?這老道有點意思!”王桂芝感覺很詫異。
“要不人家怎麼是高人呢!玩的就是讓那些凡夫俗子想不到,行了,大哥,你趕緊準備,我去給你請人去!”黃七說完話,一溜煙就跑沒了。
沒用了一袋煙的功夫,就見黃七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幹瘦老道來到酒館。
王桂芝一看這老道也真是其貌不揚,穿的髒兮兮的,花白胡子上都結了嘎巴了,但是兩隻眼睛倒是精神得很,一進酒館兩個眼珠子就四處打探,他穿著件灰色粗布道袍,後背還背著一口寶劍,胸前掛著鐵八卦和照妖鏡,腰間還纏著一圈鐵索,這架勢看著倒真像有幾分來曆。
老道一見他雙手合十,就說了一句話:“施主流年不利,恐怕近期會有血光之災!”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