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撮毛幹完活是一個人走的吧?”陳菲菲又問了一句。
“護士姑娘,你別胡思亂想了,三撮毛肯定是一個人走的,我倒希望他能把我們東家帶走呢!”
“你們東家的祠堂裏有沒有什麼別的屋子?”陳菲菲指手畫腳比劃著,想問他是否知道祠堂裏的機關密室之類。
那人苦笑著說:“屋子沒有,但是龐家祠堂裏麵還藏著一個李家祠堂。”見陳菲菲豎起了眉毛,那人告訴她,去年開春的時候,龐越出錢從李克虎手裏買下了李家祠堂,並且把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挪到了自己的祠堂裏,但是龐越日後好像對這樁買賣不太滿意,就很少提起這件事了。
陳菲菲暗想他肯定不會滿意,他以為能找到鎮邪貼,誰料想李克虎早就把自己家的祠堂分開賣了,鎮邪貼那時已經到了麻原手裏,龐越買東西前不看明白,肯定要吃虧。她胡思亂想著,又到屋裏,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在龐家牌位供桌的下麵看到一個小布簾子,她撩起簾子,感覺裏麵光線很暗,灰土味很重,隱約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那人站在門口,早已經心不在焉,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了,找了個借口就去了人多的地方。
陳菲菲沒搭理他,繼續順著這股味道貓著腰往裏走,她沒想到祠堂裏套著祠堂,龐越把李家祠堂秘密搬進了大供桌底下,走到最靠裏的位置,看到了李葆才的排位,牌位下的香爐裏,還剩著幾根殘香。
陳菲菲舉起香爐,發現它和耿長樂在老枯井裏找到的那個完全一樣。
在李葆才的牌位下麵有一個大抽屜,這抽屜足有半人高,下端就放在地麵上,一個方形的大匣子框在抽屜外麵,那股濃烈的腥臭味道就是從這裏麵傳出來的,她皺起鼻子,用力把抽屜拉出來,隻見龐越的屍體縮成一團,就側臥在抽屜裏麵。
龐越的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傷口,血已經被放幹,他眼睛半睜著窩在抽屜裏,由於天冷,身體沒有腐敗,隻是變得很幹癟。
她知道這肯定是三撮毛幹的,而且此時龐越本人已經和三撮毛完成了換命,龐越殺死了自己的身體,並把它放在李葆才的牌位下麵,陳菲菲突然明白昨晚東次郎那場古怪的法事,他在崔應麟背上焚燒鎮邪貼這其中的講究了。
所有人都知道崔應龍死在了潛龍脈裏,而剩下的隻有崔應麟,為了讓哥哥冒充弟弟,龐越需要激活鎮邪貼,而鎮邪貼正是針對崔應龍的,隻要鎮邪貼被激活,東次郎焚燒鎮邪貼就預示著皇帝的封印被解除,崔應龍就被激活,如果崔應龍不存在的話,山崎玉的意識就會把和他長得一樣的崔應麟當做崔應龍,就像昨天她見到的那樣。
想要激活鎮邪貼,龐越想出了獻祭的辦法,而且獻祭的正是自己的身體,隻要肉身一直在李葆才的牌位下麵,鎮邪貼就一直處於被激活的狀態。
“現在已經太晚了,就算把屍體挪走也沒用了!”陳菲菲無奈地攤開雙手小聲抱怨。
她打量著屍體,看死屍幹癟的樣子,在幾天前就已經死了,昨晚發出怪異叫聲的肯定不會是這具死屍,她在想昨晚幽靜的祠堂裏,除了這具幹屍之外,還會有誰?
陳菲菲拉出死屍,龐越胖大的身體還是讓身材柔弱的小護士有些氣喘籲籲,她用力把屍體推到一個角落,盛屍體的大抽屜空了,好似橫放的大箱子,她靠近箱子,聽到裏麵似乎傳來急促的喘息聲。
此時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誰會藏在裏麵,她慢慢鑽進抽屜裏,感覺在抽屜最後是個虛掩的小木頭門,她又推開那扇木門,沒留神眼前是空的,她摔進了一條坑道裏,結結實實嘴著地。
陳菲菲摸著紅腫的嘴唇,有些惱火地站起身來,坑道裏很黑,但是喘息的聲音更加清晰,就在前方,她摸索著往前行進,循著喘氣的聲音,越往前走,她越覺得這聲音非常耳熟,她莫名地興奮起來,感覺山崎玉此刻就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