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畫像(下)(1 / 2)

陳菲菲眼前一亮,心想那個男的應該就是寧文吉,她告訴王登學,如果他要去軍分區的話,一定要留意這個人的動向,可王登學說他不認識寧文吉,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這好辦!”陳菲菲拿出一張紙,朝夥計要來一根毛筆,就趴在茶館的桌子上畫了一張人像,她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不過她父親陳忠海對畫畫很有研究,她很小的時候就愛趴在桌子上看父親畫畫,因此她提筆畫起畫來,也是有板有眼,很是那麼回事。

“把這張畫收好!”她低聲囑咐道,“如果你在軍分區見到這個人,一定要萬分留意,他很可能就是奸細!”

王登學出城後沒回縣大隊根據地,而是直接奔魏廣生團部駐地而去,因為事關重大,他一刻不敢耽誤,天黑之前,他趕到了魏團長的駐地。

魏團長自始至終黑著臉,王登學也看得出來,他在強壓著自己的怒火,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他暗自慶幸這次沒讓盧鐵旺來,因為自己在去縣大隊擔任指導員以前,一直在軍分區機關工作,和他還算半個同事,魏團長能見他王登學已經算是給足了麵子,如果盧鐵旺站在他跟前的話,現在兩人恐怕早就吵得不可開交了。

他把陳菲菲對自己所說的話整理了一下,盡可能用魏團長能聽懂的方式複述出來,試圖說服魏團長,可魏廣生是軍區出了名的強脾氣,隻要他認準的事兒,就是一根筋死扛到底,魏廣生堅持說是交通站的情報有問題,說他懷疑交通站裏有內奸,要王登學把交通站的名單交出來,他要親自調查。

王登學也是個堅持原則的人,因為交通站名單屬於絕密文件,即便是軍分區領導也沒有權利擅自查閱,魏團長自然更不行,兩人為了這件事爭執起來,而且迅速升溫變成了爭吵,王登學看著梗著脖子撂狠話的魏廣生,心裏也忍不住罵他真是一頭強驢!

魏團長是個大老粗,自然對王登學那番偏學術的解釋不屑一顧,王登學跟他說了半天,正好比秀才遇到兵,他心裏感到一絲無奈,魏團長在爭吵的時候放話說,隻要一天不查清交通員的身份,他就拒絕接受交通站的情報,王登學感覺實在沒辦法和他講道理了,也不想在他的駐地多待,等他出了門,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他別無選擇,隻能在駐地先過一夜,想等到天亮後再回去,不料就在當晚,意外發生了。

他就住在團部的客房,這是一間小平房,初春天氣還冷,平房裏生著煤球爐子,這間房子裏沒有電燈,隻有一盞小油燈,王登學心想自己晚上也沒別的事,油燈也省的點了,不如早點休息,明天還能起早點,趕回縣大隊,既然魏團長暫停了軍事行動,他決心帶著縣大隊打一場漂亮仗,證明交通站的情報沒有問題。

躺在床上,他還在想著畫像的事兒,今天他來得匆忙,進到駐地後就直接奔團部去了,一路上沒見到相似的麵孔,但是吃晚飯的時候聽戰士們談起過一個叫“寧參謀”的人,他疑心這個參謀是不是陳菲菲所說的寧文吉,當時他也想細問下情況,可戰士們剛經曆了一場慘敗,對他和交通站產生了抵觸心理,他看當時的形勢,就沒有開口,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夜半時分,他突然被一股濃烈的煙味嗆醒了,那味道好像是從煤球爐子裏發出來的,他心想可能是爐子通風不暢,就披著衣服爬起來,順著牆根摸索起來,他記得屋裏有根鐵鉤子,專門用來通爐子用的,就在他找鐵鉤的時候,屋門突然被推開了。

深更半夜屋門突然被推開,任誰也得嚇一大跳,王登學也不例外,當時他就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結果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往裏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