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陳菲菲又去了北崗醫院,要見的人是山崎玉,她感覺自從結婚以後,山崎玉就和自己疏遠了許多,她知道他的心思,也沒有怨他,不過這次在壓魚觀裏遇到的謎題,她昨晚琢磨了一整宿都沒想出個眉目。
她見到山崎玉的時候,他正在實驗室裏忙碌著,見到陳菲菲,隻是抬了抬眼皮,表情極不自然。
“師兄,見了我也不說話?”陳菲菲此時的身段已經不再婀娜,隻能挺著大肚子站在他身後,笑眯眯地把依然如細蔥般的手指搭在他肩膀上。
“菲菲,有什麼話就問吧,盡管你已經嫁為人婦,我永遠都是你師兄。”山崎玉眼中亮光一閃,同時吸了吸鼻涕。
“還是師兄了解我!”陳菲菲笑得像個孩子,她把昨晚的經曆告訴了山崎玉,說她想不明白張秋芳逃走的理由,既然她一心求死,希望被找到,為什麼最後關頭卻變卦了?
山崎玉無奈地苦笑著,他覺得自己這個師妹雖然天資極為聰穎,可對人情世故的理解程度甚至還不如他這個學校裏公認的書呆子,他告訴陳菲菲,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縱然受盡苦難,可危險臨頭的時候,如果有一線機會活命,肯定不會等死,張秋芳昨晚的行為完全可以理解,既然她選擇了活命,對陳菲菲所提出的悖論的處理就是正確的,畢竟魚妖就是張秋芳的說法隻是陳菲菲個人的推斷,其實整晚她都沒見到張秋芳的尊榮,雖然意識被劫持說明張肯定在那間屋子裏,不過隻要她沒露麵,就沒人能下結論,張秋芳也可以繼續偽裝在魚妖的軀殼裏自欺欺人,她的逃走也完全符合邏輯,因為這不能說明崔應麟的法術不靈驗。
“所以說,”山崎玉總結道,“逃走是她最好的選擇。”
“還有一件怪事,”陳菲菲告訴他,在張秋芳逃走的瞬間,有人看到了一個像小孩一樣的詭異身影出現在閣樓裏,而且還把樓下的畫像扔在他們腳下,她說自己雖然不信鬼神,但這件事實在無法解釋。
山崎玉笑道:“你是不是早就對那張畫很好奇,想看看它到底有何奧秘?”
陳菲菲點頭道:“沒錯,隻是想想而已,本來魚妖逃走後,我就打算到底下去看看呢。”
山崎玉看著她的大肚子,告訴她這小孩的出現倒證明她昨晚的確意識被張秋芳劫持了,因為這小孩不是旁人,正是她肚裏的孩子!
見陳菲菲難得流露出費解的神色,山崎玉說,孕婦肚裏的胎兒長到三四個月的時候,就有了自主的神經衝動,這種神經衝動平時感覺不到,但在意識連接的條件下,這種神經衝動會被意識操控者識別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你可以管它叫‘零號映射’,”山崎玉說,“以你現在的狀態,如果再與別人的意識相連接的話,都會隨身映射出一個額外的個體出來,這多出的一個隻屬於你,他會聽命於你,除了操控者和你之外,進入意識的其他人都不會察覺,你可以控製他完成你想做但做不了的事兒,我記得中國民間傳說懷孕的女人百邪不侵,從神經科學的角度講,這還是有道理的,所以說,孕婦不好對付啊!”山崎玉說到這裏,臉上反而出現了欣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