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知道,炸藥就藏在壓魚觀的大船上。
陳菲菲帶著耿長樂和山崎玉,急匆匆直奔壓魚觀而去,此時已是第二天上午,昨晚整整一宿,她都在耿長樂的腦子裏尋找炸彈的蹤跡,最後總算確定,炸藥就藏在那艘大船上麵。
時間緊迫,幾個人腳步匆忙,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們發現街道上氣氛很是怪異,按理說平常這時候,臨街的商鋪早就開始營業了,小販們也該提著籃子,沿街叫賣,可今天走在永定最繁華的大街上,卻看不到幾個人,就算偶爾遇到個把行人經過,也同他們一樣神情緊張,行色匆匆。
雖然心裏覺得奇怪,可他們這會兒還沒心思琢磨旁人的問題,剛來到壓魚觀大門口,正準備進去,突然看到遠處黃煙滾滾,幾人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很快他們就看到大股的日本兵荷槍實彈在往這邊趕,槍頭的刺刀在陽光下寒光耀眼,耿長樂大概數了下,這群日本兵人數上不下一個中隊,足足一百多人。
最前麵是兩輛雙鬥摩托車,分別坐著田中小尾和紅美子,就見田中耷拉著臉蛋子,怒氣衝衝的樣子,而身後的紅美子遠遠見著她,卻意味深長地冷笑起來,也不知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日軍部隊走到道觀門口,也停了下來,眾多日本兵把他們團團圍住,三人不知何意,眼前麵對著的卻是齊刷刷的鋒利刺刀。
田中小尾跳下摩托車,他肥胖的身子顯得很笨拙,下車的時候差點被踏板絆了一跤,見他低頭用日語罵了句髒話,隨後拍打著衣服,板著臉站在陳菲菲跟前。
“陳縣長,你的,來這裏做什麼的幹活?”他用生硬地漢語問道,同時用警覺的目光在這三人身上掃來掃去。
陳菲菲見他來者不善,心想先別惹事,隨口編了個瞎話,說他們正好路過,她打量著他身後的日軍,卻發現渡邊一郎竟然沒在,按照以往慣例,在縣城整出這麼大動靜的,往往是渡邊一郎,可這回不知為什麼,卻換了個人。
她見田中雖然板著臉,可神情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很快這位大佐就招手示意他們過來,然後衝著身後招招手,就見一個絡腮胡子的日本軍曹提著一隻棕色大皮箱,一溜小跑跟上來,然後像送瘟神一樣將皮箱往他們跟前一扔,飛也似地跑遠了。
田中很神秘地招呼他們過來,然後親自彎腰蹲下,打開箱子,陳菲菲他們湊到跟前,看到皮箱中竟然放著一條人的胳膊,很完整的胳膊,從肩膀處齊齊切下來的,可奇怪的是,這條胳膊卻沒見到傷口,大臂盡頭本應該是傷缺的部位,卻奇跡般地長好了,整條胳膊就好像自然生長出來的一樣,渾然一體,而且手指還能輕微地顫動。
“這怎麼回事?”她後退一步,心裏也感到吃驚。
紅美子帶著一貫禮節性的假笑,邁著小碎步來到他們跟前,解釋起這條人臂的來曆。
原來就在今天早晨,田中小尾和渡邊都在憲兵司令部門口,兩人打算商量下近期的軍事計劃,這座建築是日軍進城後專門建造的,樓層不高,由於日本人對環境很講究,所以在小樓周圍種了很多槐樹,暮春時節,這些槐樹葉子都已經長滿了,站在門口往四周看去,枝繁葉茂地很令人舒爽,況且從三八年到現在,這些樹也長了不少年頭,枝杈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