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長樂隻身來到刑訊室門口,看到渡邊和李山一幹人等圍著兩張黑鐵椅子,而在椅子上,分別坐著胡魁和陳菲菲,他們頭上插滿了金屬導線,在身後還坐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頭上同樣插著導線,此人正是山崎玉。
“他們在逼供!”一看到這場景,耿長樂本能地想到逼供這個詞,自從進城以來,像眼前這樣的場麵他見得多了,要是擱在一年前,見到同樣的場麵,他一定會驚訝不已,人都是在成長的,這將近一年來,他的視野開闊了許多。
刑訊室的鐵門從裏麵反鎖著,這道難不倒他,因為手裏還有把槍,此時他救人心切,也顧不得樓外頭還有一個排的警衛,也不知道他們被薛半仙引到啥地方去了,此刻隻管槍口對著門把手,徑直扣動扳機,第一發子彈就這麼用出去了,清脆的槍聲讓屋裏的人大驚失色,渡邊他們沒想到耿長樂膽子竟然這麼大,敢一個人闖進憲兵隊來搶人,聽到槍響都不由得渾身哆嗦起來。
鐵門在子彈強勁的衝擊下,自己彈開了,他舉著槍,大搖大擺進到屋裏來,開始的時候,渡邊還打算拔刀,可耿長樂的槍口直接對準了他的鼻子:“都他媽別動,誰動老子打死誰!”長時間鬱積的怒火此時傾瀉而出,他的眼睛好像在噴火,滿臉殺氣。
“把武器都扔到地上,舉起手來,快點!”進門後,他聲音低沉地命令道,不像其他人那樣聲嘶力竭地高喊,隻一句話就足夠了,因為誰都知道,這把槍是從哪來的,眼前這個黑大個此時在他們眼裏,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李山第一個反應過來,觸電般跳了一下,額頭上冷汗頻冒,老老實實站到一邊去。
“長樂,是我,你可別衝動!”這會了李山還不忘套近乎,可對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耿長樂冷冷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隨即犀利的目光盯在渡邊身上,隻有他這會兒手還放在刀把上,雙目圓整,怒氣衝衝又無可奈何。
“小鬼子,說你呢,不想死的話馬上把刀放下!”他又催促道。
他不要命的舉動還真把渡邊給震懾住了,使之都不敢和他對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很不情願地把軍刀摘下來,扔到地上。
他隻身勇闖刑訊室,可陳菲菲並不知道,她此時還沉浸在意識世界裏,和胡魁糾纏不清,剛才山崎玉出現,兩把鑰匙分別送進了他們二人嘴裏,屋裏又開始著火,很快這兒就將變成一片火海,他們如果不想雙雙被燒死的話,就必須從對方肚裏拿出鑰匙,開門逃走。
陳菲菲心裏痛罵李山和山崎玉,能想出這種邪招實在是陰毒無比,她不想殺人,無論在現實中還是意識裏,可對方總是步步緊逼,一直要把她逼到懸崖邊上,如果她再不出手的話,自己就沒命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想動用零號映射,取出自己體內的鑰匙,可胡魁像個瘋子一樣,滿屋子追著她跑,那零號映射縱然被稱作追金童子,可如果她本人不能聚氣凝神,集中精神的話,鑰匙在身體哪個部位無法確定,也就取不出來,此時她忙於躲閃,胡魁一直在身後追趕。
跑了兩步,她就覺得胸口很不舒服,從鼻孔到肺部,一條線上如同吸了辣椒水一樣火辣辣地疼,畢竟自己身子沉重,而且屋裏全是煙氣,嗆得人正常呼吸都很難受,跑起來更需要大口喘氣,她力不能支,再跑一會兒,就算沒有外力,光是在頭頂盤旋的煙霧就能把人給活活嗆死。
既然自己的鑰匙沒法取出來,她幹脆橫下心來,心說胡魁既然你窮追不舍,那你就別怪我下手了,隨即閉目腦子裏隻想著一件事,就是恐懼,以前聽山崎玉說過,零號映射需要在自己極度恐懼的時候,才會被激活,現在就到了火燒眉毛的當口,她隻能認為加重自己的恐懼之心,又跑了兩步,感覺自己身體輕盈起來,回頭一看,一個渾身金黃閃閃的娃娃,不知何時冒出來,身高大約兩尺,也就是個一歲小孩的身量,他站在自己身後,擋住胡魁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