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瘟疫真是他傳播的?”南宮慕問道。
小和尚的神色又暗淡下來:“他其實也沒料到事情會那樣,女人離開了她,他這副鬼樣子哪兒也去不了,他變得無家可歸,女人就是在鳳城裏牽他的手的,他忘不了她,他常常穿著肥大的黑袍子在鳳城裏遊蕩,他其實並不覺得能見到她,可他隻剩下了這個地方。”
南宮慕顯得很平靜,她有時候往往到了最動容的時候,反而顯得很平靜。隻有她自己此刻明白自己的感受,曾經她對公乘俊也是那樣的,那樣的執著那樣的無奈。
南宮慕沉緩地說道:“他即使看到了她,又能怎樣,那個女人也不會再看他一眼,他應該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小和尚看著南宮慕:“這你就不懂了,雖然我不懂得愛上一個人的感覺,但是我師父對我說過,那個男人對那個女人已不僅僅是一種愛,從女人第一次牽起他的手時,他的命注定就是她的了,女人在男人心如死灰的時候給了他心的溫度,為了銘記這份溫度,他已不再是他自己,與其說他留在這裏,還不如說他是被他的心牽製在了這裏。”
南宮慕歎氣道:“那他後麵見到那女人了嗎?”
小和尚苦笑道:“見到了,隻不過和男人第一次見到她人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怎麼了?”
“誰都沒有料到女人煉的藥也隻能堅持一段時間,現在她的臉又恢複了原樣,甚至在白天貼上人皮時,也能很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疤痕。”
南宮慕無奈的搖搖頭:“她又找到了男人,男人真是個傻瓜啊!”
小和尚聽得稀奇:“怎麼男人又成傻瓜了?”
南宮慕道:“男人這麼牽掛女人,他一定會再去幫女人。”
小和尚笑道:“男人並不傻,女人不在的那些天,他覺得自己真的不能沒有女人,於是他讓女人發誓,永遠會呆在他的身邊,他才會去幫她。”
“女人答應了?”
“在美貌的麵前,女人別無選擇,況且那藥引,也確實需要男人的幫忙。”
“你一直說到那藥引,那藥引到底是什麼?”
南宮慕懷疑道:“難道這藥引隻有男人才能取得?”
小和尚閉上眼,緩緩的道:“的確,隻有他才能取得,因為這藥引就在他身上。”
“他身上?”
“是的,藥引就是他的血,純陽之人的血。”
南宮慕驚道:“他竟是純陽之人,這純陽之人可算是萬眾之人當中也很難有一個的。”
小和尚道:“的確,隻有他的血才能煉製她所需要的解藥,可是他後來才發現,他的血卻不起作用了。”
南宮慕此時倒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倒是很關心那女人和男人的關係。
“所以那女人又拋棄他了?”
小和尚笑道:“他怎麼會讓女人離開他,離別之痛這種痛苦經曆一次就夠了,他知道自己的血出問題了,畢竟試了那麼多藥,他的血內也積累了不少的毒素,他的血不能再用了。”
“那男人要怎麼辦?女人呢?”
“男人就去找純陽之人,他害怕女人再次拋棄他,於是把她禁錮在了房內,男人就整日的在鳳城裏尋找,白天尋找,黑夜尋找,可根本沒有人願意告訴他。他每晚回家,看到女人痛苦哀歎的樣子,心痛不已,他發誓一定要想辦法找出純陽之人。鳳城是方圓百裏最大的一個城,百姓最多的城,他首先就要在這裏找。”
南宮慕慢慢揣測到後麵的發展:“男人於是就使瘟疫爆發了?”
小和尚似乎終於到了最沉重的部分,他的表情和剛開始講故事一樣的沉重和無望:“是的,男人就這樣使瘟疫爆發了,他有一天走在路上,想起因為容貌而不能出來的心愛的女人,想起自己躲在黑袍子後不能見人的自己,他第一次有了恨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他和他愛的人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為什麼他要受到別人的歧視,他脫下帽子,他的黑袍子在風中飛揚,他將自己完全暴露在激烈的陽光下!”
南宮慕望向小和尚的頭慢慢的貼回柱子上,她知道下麵的故事更加令人糾結。她已猜到七八分。
“所有的人在看見他真容的時候,已經不是驚嚇能夠形容的,而是厭惡,恐懼,感到惡心,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令人不忍直視,令人嘔吐,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向他砸石頭,砸凳子,甚至有人拿殺豬的刀來,要殺了他,他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傷害他們,卻得到他們這樣的對待,他憤怒,他狂怒,他悲怒,他在生氣的時候他身上的粘液隨著血液的極速循環而分泌的越來越多,他想要它分泌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