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四姨娘穿著囚服,坐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裏,一陣陣黴味從四麵八方傳來,她腳戴著沉重的鐐銬,披頭散發,眼神空洞絕望,早沒了往日的風光。
“林雪,有人探望!”一個獄卒開了囚室外麵的門,大聲喊道。
四姨娘遲鈍地抬起頭,想定是如月和如霜,這個時候還想著來看她的,除了自己的女兒,還能有誰?
但看到來人時,四姨娘不由得一陣失望,“三小姐,怎麼是你?”
“除了我,還會有誰?”諸葛靈隱冷冷地笑了笑,“四姨娘不會以為是四妹或者五妹吧?”
“你來這裏幹什麼?看我的笑話嗎?”四姨娘沒好氣地說道。
“笑話?”諸葛靈隱上下打量了四姨娘一番,“四姨娘身上哪個地方還能讓人笑得出來?”
“若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落到如此的境地,你和你娘一樣,太過歹毒!”
“四姨娘這話我就不讚同了。”諸葛靈隱的臉色更冷,“我娘可不曾對你歹毒過,倒是你,和蕭敏合夥謀殺我娘,還相互做偽證,要說歹毒,靈兒哪裏及得上你!”
“你說什麼?”四姨娘驚愕地看著諸葛靈隱,“你娘是病死的,與我何幹?枉她病的時候,我還每天堅持給她熬湯藥!”
“熬湯藥?你們是怕我娘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吧?你早就和大夫人、二姨娘商量好了,三人分別給我娘送不同的湯藥,單一種看,都是上好的,可是三種加在一起,卻是********!你們掙得了名聲,又害死了我娘,還一屍兩命!”
“你……”聽了諸葛靈隱的話,四姨娘連連後退,扯動著鐐銬,拚命地搖著頭,大喊道,“沒有!沒有!我沒有!”一會兒又緊緊地盯著諸葛靈隱,“你如何得知的?”
“那時我年紀尚小,從心裏感謝你們對我娘的關愛。娘去世後,我拿著藥渣去問大夫,為何我娘喝了這麼多藥,還會死,大夫告訴我那幾味藥單看起來都是好的,可是混在一起,就能置人於死地。可歎我人小,勢單力薄,明知是你們謀殺了我娘,卻不敢說出來。”
“嗬!”四姨娘突然冷冷地笑道,“你果真比你娘聰明多了,也隱忍很多。我有份謀害你娘,你現在也害得我這樣,總算是可以扯平了!”
“扯平?”諸葛靈隱不由得笑了笑,“人本就是你殺的,嫁禍我不成才露了餡,這是你自作自受。想想也挺替你悲哀的,我想如月和如霜從未來看過你吧,不僅沒來看你,在你入獄當天晚上,她們便來找我,與我結盟,與一個看起來是害她們的娘入獄的人結盟!是不是很可笑?”
四姨娘的臉色變得烏青,在牢房裏朝諸葛靈隱跪了下來,“三小姐,我求求你,有什麼事情,你衝著我來!如月和如霜心思單純,我求求三小姐,多多照拂她們,我在天之靈,一定保佑三小姐。”
“四姨娘放心,你應該清楚我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諸葛靈隱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四姨娘也說四妹和五妹心思單純,我相信她們一定不會找我麻煩的。”
四姨娘身體一顫,她還不了解如月和如霜,她嘴唇不停地顫抖著,“三小姐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這完全取決於她們自己。”諸葛靈隱放下帶來的食物,“四姨娘趕緊吃頓好的吧,馬上就是秋後了。”
四姨娘身體再一哆嗦,刑部已經判下來,殺人償命,秋後問斬。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諸葛靈隱正欲離開,忽然瞥見旁邊牢裏的一個女人,看著那張麵孔,她不由得眼睛一亮,立即讓人傳來了獄頭。
“誰找本獄頭啊?”一個中年男子哼哼唧唧地走進來,看到諸葛靈隱,他眼裏閃過一抹喜色,“美人兒,找我什麼事?是不是有親人被關在這裏想去探望?隻要你以身相許,本獄頭就答應你的要求。”
諸葛靈隱不動聲色地拿出一塊宮牌,舉到獄頭的眼前。
獄頭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哀求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姑娘是哪個宮裏的?”
“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諸葛靈隱沉聲說道。
“不知道姑娘有什麼吩咐?小的一定照辦。”獄頭戰戰兢兢地說道。
諸葛靈隱看了看牢裏的女人,問道:“她犯了什麼罪?”
“拐賣孩子。已經被判發配邊疆。”獄頭站起來,如實回答。
諸葛靈隱拿出一錠銀子,塞進獄頭的手裏,“這個人我要帶走。”
“姑娘……”獄頭貪婪地摩挲著手裏的銀子,臉色有些為難,“小的……”
“不用擔心,你就上報暴斃,沒有人會過問的。”
“就按姑娘說的辦。”
獄頭命人打開牢房的門,把那個女人拎了出來,“姑娘,人在這裏了,您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