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半個身子浸在微涼的河水裏,頭發衣服都粘在身上,苦笑一聲,吐出一口水,伸手把一縷碎發撥弄到耳後,搖搖頭:“還真是狼狽。”
抬起眼幕看看四周,發現自己大概在郊外,在哪裏就不知道了,湖的旁邊是碎石灘,黑漆漆的樹林包裹住整個湖,遠處有飄渺的絲竹之聲飄來。
突然剛到手心一陣劇痛,一看,手心被碎石劃破了,還好是沿著肌肉紋理劃的,看著嚴重,其實好的快,隻是容易留疤罷了。
常安緩緩攢出一個笑意,真是好啊,這下圓滿了,手又受傷了,又不知身在何方,真是齊了。
常安會水,現在又是夏天,她不急著上岸,正好讓河水靜靜心,隻冒出一顆小腦袋在水麵,整個人都埋在水中。
她需要理理思緒。
真是個巧妙的局。
先利用薄胚碗引她出來,知道他定會帶上李笑笑,然後耐不住性子去裏間,李笑笑因為膽小會走在後麵,一般人看到裏間無人會離開,而她會陣法,定會留下來研究青石磚上的圖案,正好有足夠的時間待陣法發動,她必會先就笑笑,自己則被傳送到這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來。
常安突然覺得冷。
一切看似都是巧合,可若都不是呢。背後的人是有多了解她?
更可怕的是麼,常安一生幾乎無友,走的最近的也就是笑笑了,就算是她,也不是特別了解常安,這個人,真是多智近乎妖。
如果那個人沒有算計自己,倒是很想和他交個朋友。
常安一個人想的歡樂,絲毫沒有注意一艘畫舫正在靠近,也沒有注意大晚上她這個姿勢在河裏呆著著實像一顆大好人頭浮在水麵上。
這大概是常安一生最後悔的事情了。
如果她沒被人算計,如果她沒到這個時空,如果她上了岸,如果她沒有待在河裏發呆,如果她沒把花魁清樂(yue)嚇昏。
如果以上一切如果都成立,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當然,這是後話。
她是被一陣尖叫吵得回過神來的。
常安從未聽過誰能把尖叫叫的那麼好聽,那麼動人。
回過頭來,看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孩子抱著一個女子哭:“小姐小姐!”她哭倒不是關心清樂的死活,隻是清樂出事了她也要倒黴。
船上還有另一個男子,背對著常安,一身月白長袍,再無其他裝飾,頭發鬆鬆的散著。
常安聳聳肩,扶著船,吹了個口哨:“帥哥,拉一把。”伸出手來,手指被水衝洗的泛著冷光。
男人緩緩轉過身,帶著麵具,看不清臉,隻覺得氣質悠然身材挺拔。
然後。
然後常安的臉就綠了,紫了,黑了。
男人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金算盤,鑲著各式的寶石,一邊快速撥弄一邊念念有詞:“嚇昏清樂2000兩,精神損失費3000兩,弄髒船1000兩…。”
最後微笑著告訴常安:“想必姑娘也是懂禮的人,那麼……一共5680兩如果拉姑娘你一把100兩總計5780兩,謝謝。”
常安嘴角抽了兩下,這哪裏悠然了,明明是隻狐狸,還是貪財的那種。
男人笑了一聲,說:“我看姑娘也還不起錢,那就去萬花樓當清樂姑娘的貼身丫鬟吧。”
於是,在常安穿越的第一天,她就被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