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竹發現師父近日老是感歎,神情也帶著憂傷,她心想人或許老了都愛這樣吧,總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隨時都有可能死。她還年輕,正風華正茂,體會不到這樣的感覺。
中秋月圓之夜,麓山書院舉行一年一度的中秋夜會。吃過團圓飯之後,大家齊齊聚往後院草地,圍坐成一團,中間燒了火堆,學生們分組準備了節目,有表演劍法的,有頌詩念詞的,還有表演戲法的,總之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薑婉竹作為唯一女生被推舉為主持,引導夜會的進行,這樣也避免了表演節目。
夜會進行中,氣氛歡悅融合,輪到白晏表演時,他走到人群中,大家掌聲雷鳴,他清了清嗓,道:“今日是中秋,你們看天上的月亮那麼圓,你們知道它為什麼那麼圓嗎?”
眾生齊齊回答:“因為今日十五啊。”
白晏搖頭道:“不不不,因為它吃得太飽,肚子被脹圓了。”
眾生不屑地“咦”了一聲。
薑婉竹提醒白晏道:“別耍滑頭,趕快表演節目。”
白晏忽然走到她麵前,拉著她走到人群中間。薑婉竹不耐煩道:“你幹什麼呀?”
白晏誠懇地說:“我要表演的節目需要你和我一起。”
眾人鼓掌喝彩。
白晏不顧薑婉竹同不同意,突然跪在她麵前,手伸到背後不知怎麼變出一捧花來。他把花呈到薑婉竹麵前,牽著她的手,真誠地望著她,“婉竹,我喜歡你,請你嫁給我。”
這不知道已經是他第幾次表白了,薑婉竹也不知道拒絕他幾次了,她不耐煩地想掙開他的手,白晏卻緊抓不放。
突然天空砰砰砰的幾聲,升起無數朵五顏六色的煙花,所有人都雀躍歡呼,齊聲喊道:“嫁給他,嫁給他!”
以前同樣喜歡薑婉竹的那些師兄師弟都被白晏的癡心折福,紛紛放棄而齊齊支持他了。
薑婉竹很生氣,她用力甩開白晏的手,衝出了人群。
夜風習習,薑婉竹獨自一人坐著發呆,小時候她也經常發呆,那時候發呆是因為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想什麼,現在發呆隻是為了讓自己靜一會兒。
碧螺仙翁走到她身旁坐下,“怎麼了,還在生白晏的氣?”
“師父,”薑婉竹環抱雙腿,下巴枕在膝蓋上,“我沒有生白晏的氣,我隻是在生自己的氣。”
碧螺語重心長道:“白晏是個好孩子,我從小看著他長大,他雖然有些頑劣,但心地善良,對你也很癡心,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師父!你說什麼呢!”薑婉竹嬌嗔道,“白晏是我師兄,我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從來沒有其他的想法,我原以為師父你明白,沒想到你也和他們一樣,真失望。”
碧螺仙翁習慣性地捋著他越來越長的山羊胡,笑說道:“你看你,臉都急紅了,唉,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白晏,可憐的白晏啊,癡心錯付咯!”
“師父!”薑婉竹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碧螺仙翁把一個精致的木雕盒子拿給薑婉竹,“你幹娘讓人給你送來一盒蜜桃餅,你趕快嚐嚐。”
薑婉竹打開盒蓋,一陣香甜之氣撲麵而來,盒子精致不說,蜜桃餅晶瑩剔透,透著粉粉的紅暈,表麵還印有精致的花紋,如此晶瑩粉嫩、精巧可愛,實在讓人不忍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