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中文被殺了?!
林湍的臉子立刻拉了下來。趙越看著眉間陰鷙頓生的三領主,心下立時亂了起來,噗通一聲趕忙跪倒在地,急急地道:“大人恕罪,是屬下布防不當,屬下甘願領罪!”
然而林湍並無動靜。
周峰知道,林湍發怒不是因為趙越布防不當,是因為,在這個天下,居然有人敢動寒樓的人。並且,還是在他林湍的眼皮子底下,動了他寒樓的人。趕忙揮揮手示意趙越不要擋在門口路上,周峰跟著林湍快步出了房間。
六個女子死了一個,剩餘五個此時正擠在一起竭力想要遠離躺在床上的鄭中文。安源被擠在角落裏,定定地看著鄭中文的屍體,目不轉睛。雜亂的腳步聲漸漸傳來,三個人。安源向門口瞥了一眼,空蕩蕩的。雨還在下,大大小小的雨滴砸到地上,開出花瓣很多的花兒,水漬淩亂地布在青石板上,涼意森森。
收回目光,安源低下頭細細思量昨夜的事。
三人趕到時,因為是很早的清晨,而且外麵下著大雨,所以屋子裏不甚明亮。周峰領了林湍的意,也不管是否雨水會濺進來,前去打開了西麵的窗子。林湍徐步走到窗前,眼見窗外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湖,密密的雨幕中顯得煙波縹緲無盡深遠。湖岸邊是看不到盡頭的山和樹,若是從那裏深夜潛入客棧暗殺,但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低頭看了看木窗,果然,有輕微的刮痕。窗台上很幹淨,但是窗子底下留有很少的泥漬。撫摸著窗台,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濕。林湍愈加生氣,這廝居然如此猖狂,他故意留下的這些痕跡是在向他們嘲笑!
“領主,這個房間不是鄭中文的房間!”周峰環顧了四周,忽然說道,“鄭中文的房間我記得不是這樣的,而且她的房間外麵是沒有湖山景色的。”
周峰細細沉思了一下,“這個房間應該是,原若的!”
一霎時,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被擠在角落裏的安源身上。原若的房間,鄭中文睡著,然後,鄭中文就被暗殺了。那麼如果昨晚睡在原若房間裏的不是鄭中文呢?林湍深深地看了一眼安源,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房間確實是我的,昨天中文說她喜歡我房間外麵的湖山景色,所以我就和她換了房間。”安源望向林湍,回答的不緊不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別人結了仇,才導致中文被暗殺。”
“這個人身手不凡,若想殺你按理說應該不會失手。”林湍略一沉吟,便發覺了幾處不對的地方。看鄭中文的傷口,細小而隱蔽,流血並不多。寒樓裏的人就算不是高手,也都懂些武學的雞毛蒜皮,沒理由鄭中文這樣一個在寒樓裏呆了五六年的人被殺時半點反應都沒有。要麼,是來者是和絕對的大人物。要麼,林湍轉過身仔細地掃了一眼房間周圍,將目光方向停在了房間窗角處。他走了過去,果然,是失魂香。
還有,殺手隻進了這一個房間,除了殺人沒有做其他事情。目的很明確,就是要除掉宿在這個房間裏的人。如果鄭中文沒有和原若換房間,那麼,是不是今天躺在床上的就是原若了?來者的目的就是住在房間裏的人。也就是說,他本就知道住在這個房間裏的是原若,誤殺了鄭中文隻是失手。
看了一眼安源,林湍沒有說話。
那麼,是誰,知道他們的旅宿安排?是誰,目標竟是原若?
安源心裏明白他在想什麼,可是,她實在不知道這一次的敵人是誰。無奈地笑了笑,安源心想自己也是真可憐,走到哪裏都被人追殺,可笑的是因為仇人太多自己還不知道到底這一次來的是哪一個。麵對今天的突發卻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件,林湍這是懷疑她了。
收了笑,安源隻得引開他的思路,“三領主,我們以後是不是就很危險了?”聲音軟弱而無力,滿滿的都是恐懼。
此話一出,另外四個人立時沸騰了起來。
“什麼?”
“他昨天殺了中文,是不是今天,今天,今天就要來殺我們了?”
“啊啊,那那那,那我們……”有一個被嚇得語無倫次,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他是要,要,要一個一個殺了我們所有人?”
“安靜安靜,不要亂!”看到眉頭緊皺的林湍,周峰立刻斥喝。然而幾個女子都心中害怕,即使麵對發怒的三領主,她們也難以安靜下來。
“咣當!”突然間盆子砸到地上,發出嗡嗡的聲音。幾個人抬眼望去,是客棧的小二。小二雖然是個小二,但畢竟在客棧裏呆了那麼多時間,見也見過了不少的人。這一大清早的房間裏就聚集了那麼多人,女子都擠到一起,男子麵色沉重,還有一個女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肯定是出事了!小二慌忙間看到站在窗邊穿戴不凡的男子臉色很不好的看著他,就趕忙撿起盆子不停地彎腰鞠躬賠禮道歉,向後退這就要離開。
“慢著。”看了林湍的臉色,趙越忙不迭的出聲攔住了小二。
“大人!”小二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他惹不起,趕忙跪倒在地連聲求饒:“大人饒命,小的什麼都沒看見,小的什麼都沒看見,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大人高抬貴手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