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經布滿了紅霞,夕陽慢慢地隱沒在沉沉的暮色當中。
前天入住在這小院裏後,除了每天三餐有人送過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人。況且自己現在算是寄人籬下,也不方麵隨意走動。
入夜,月色透過窗戶的遮擋淡淡地撒了一地的清輝,伴著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有些許或長或短的蟲鳴。不知道為什麼,溫又珊一直睡不著,已經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了。
難道忘了?不應該啊,可是,要是一直沒人來理她們要怎麼辦?哎——好苦惱啊,一直不怎麼喜歡動腦的溫又珊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也是挺煩躁的。
嗯?怎麼回事?一向感官敏銳的溫又珊心一沉。
怎麼突然之間那麼安靜?風聲,蟲鳴聲突然之間都消失了,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隻剩那清冷的月光照的桌台有些陰森。
要冷靜,要冷靜,隻是風突然歇了而已,蟲子肯定也叫喚累了,溫又珊在心裏極力安慰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壓抑住心中的恐懼,正準備轉過身去背對著桌台,卻在轉正的一霎那發現一張臉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了正上方,距離自己僅僅一寸!
溫又珊頓時就呆立住了,隻是怔怔地望著,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隻是兩三秒後,突然後背一陣陰冷,溫又珊反應過來的第一動作就是想立即跳下床逃跑,然而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似乎有股強大的力量壓製住了她的動作,連她自己也無法支配四肢的力量,剛剛感覺的陰冷原來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溫又珊此時隻有眼珠能夠動,或者說眼珠也不算完全受她控製,畢竟她雖然很想閉上眼然後告訴自己這都是一場夢,實際卻是她不由自主地大睜著雙眼。
剛剛由於太過恐懼也沒怎麼看清楚是什麼,現在反正已經逃不了了,溫又珊反而淡定了下來。
眼前之人穿著黑色錦緞裁剪成的長裳,袖口處和衣領處還用金絲繡著繁瑣的連枝紋,看身形應該是個男子。
距離一寸的臉上帶著銀灰色的麵具,麵具上覆蓋著黑灰相間的格子圖案,從左上角的額頭處向下延伸著並漸漸變淡,直至融入麵具本身的銀灰色之中。
這麵具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臉部,隻露出一雙眼睛和鼻子以下的部分,月色被麵具所反彈在漆黑的瞳仁裏繪了一彎淺淺的半月。
大抵剛剛是懸在床榻的上方,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靠近。此時他的一隻手掌支撐在床上,一隻腳抵著床柱,就這樣半浮在空中,隻有幾縷烏黑飄逸的長發散落下來碰觸到溫又珊的脖子。
那男子一動不動,就保持這樣的姿勢盯著她,靠得這麼近,連呼吸噴出的溫熱能感覺到,還有那脖頸間時不時無意撩動的長發,讓溫又珊不自覺的有些耳根發燙。
咦?這都啥情況?可是非常恐怖隨時就見閻王的情形啊,你臉紅個鬼啊!
誒——好像可以發的出聲音了,剛剛由於壓迫感和太緊張而暫時性封閉的感官突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