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我們還有朋友。
夏單曉和蕭蕭在這間咖啡廳的大廳裏就坐。隔著透明的落地窗——外麵的人流匆匆地來來去去。
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是你的過客。
誰又能在你的生命裏停留一個“天長地久”?
你的父母陪了你一程,你的孩子又會陪你一程……那一個許諾和你一輩子都下去的人,會在半路上逃跑,又或者你根本找不到他。
“喂,曉曉!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和你說!”蕭蕭的聲音很嚴肅。
夏單曉低頭吮了一口咖啡奶茶,抬頭朝蕭蕭“嗯”了一聲:“有什麼事情,蕭蕭你說。”
蕭蕭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地遞給夏單曉一張報紙,在報紙的財經版上……赫然便是一篇關於“藍應賢逝去”的報道。
夏單曉心底又是一陣傷感,喃喃地開口著:“沒事的,;藍叔叔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蕭蕭看夏單曉一副傷心的模樣,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隻能說世事無常吧。”
夏單曉低著頭不說話。
兩個人沉默一陣,蕭蕭才忽然開口起來:“不過,曉曉,我要和你說的不止是這個……你把這篇報道看一看。”
夏單曉從來聽蕭蕭的話,雖然心底有些茫然,不知道原因,還是十分認真地將她給自己的那篇報道從頭到尾地看了一下。
“這……”夏單曉有些吃驚,“怎麼會,藍叔叔怎麼會……”
“是的,那老頭對你比想象之中的好。”蕭蕭有感而發,懶懶地評了一句,“百分之十五,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藍逸遠估計氣得厲害吧。”
夏單曉本是沒有往那方麵想,被蕭蕭這樣一提醒,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就有些恍然起來——回來第一天,就遇到藍逸遠。
接下來的諸多巧合。
“蕭蕭,我有一點事情,我想先走了,可以嗎?”夏單曉思索了一陣,還是這般從位置上站起來,低聲喃喃著。
蕭蕭自然點頭,雖然不知道夏單曉在著急什麼。
直到夏單曉走的有些距離了,蕭蕭才歎一口氣道:“是不是我想多了,這個王建陽也不會知道這個‘夏單曉’就是報紙上哪一個‘夏單曉’啊。”
搖搖頭,蕭蕭決定還是相信一次世界的美好。
畢竟曉曉確實不年輕了,有個男人這樣費心地追求她……看起來應該是不錯的。
而,另一邊,夏單曉與蕭蕭懷疑的另有所圖的男人,並不是一個人!
出了咖啡廳,夏單曉深呼吸一口氣。想著那一種可能,夏單曉的心情不能抑製地抽痛起來。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妄想什麼。但是,藍逸遠昨夜的醉話……變成為了一種目的的另有所圖,就變得更讓夏單曉覺得絕望了。
“喂,”夏單曉撥了記憶之中的號碼,其實,在這個瞬間,夏單曉喜歡自己打給的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藍逸遠。若是兩年的時間,自己能將他的號碼完全忘記,也是一種進步吧。
可惜,電話那邊很快傳來溫柔的男音:“嗯。”
“是我……”夏單曉開口,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滄桑感。
藍逸遠似乎有一點兒激動:“曉曉,是你啊……真好。”
夏單曉告誡自己不要被這個男人動人的聲音蠱惑。雖然這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藍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談。”
夏單曉說著話,努力讓自己顯得從容淡定一些。
電話那邊,藍逸遠依然沒有一點兒驚訝,仿若什麼事情都盡在掌握的從容:“好的,曉曉,我現在在藍氏大樓,還有一些工作不能放下,你過來……”
“好。”夏單曉幹脆地應著,辦公的地方……和這個男人見麵,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等一下。”電話那邊又傳來一聲男音,溫柔的,又好似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我餓了。”
“你……晚飯還沒有吃?”夏單曉這話還沒有從腦子裏過濾,就已經從嘴裏溢出來。而且還帶著幾分夏單曉不能控製的關切。
“是啊,忙起來就什麼都忘記了。”藍逸遠自我調侃著。
“那,讓你秘書去買吧。”夏單曉語氣決絕地開口。
藍逸遠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好久才重重地應了一聲:“好。你人過來,已經很好了。”
——你人過來,已經很好了。
夏單曉心底微微觸動,卻又很快厭惡了:“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想,等我過去把事情說完,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藍逸遠好似不明白夏單曉的意思,輕輕地“呃”了一聲。
夏單曉深呼吸一口氣,狠狠地掛上電話——她承認自己並不是什麼強者,甚至在她的性格裏有很多懦弱的東西。但是,夏單曉覺得自己至少是一個人,並且是一個努力活著的人。
她不是誰、誰、誰的玩具!
近乎是懷著一種豪邁的腳步,夏單曉坐上了通往藍氏大廈的公交車。夏單曉找了個位置坐下,在她身後坐著兩個年輕女生。大約是二十一二歲,大學還沒畢業活著剛剛畢業的年紀。
這會兒,她們兩個居然在夏單曉的身後討論“夏單曉”!
坐在左邊的女生笑嘻嘻地朝著旁邊的好友開口:“你說,我們怎麼就沒有這個‘夏單曉’的運氣,平白無故的,就天降橫財啊。”
“是啊,不過……都找不到這個‘夏單曉’的照片。”另一個女生開口道。
“嗯,不過如果你有了這百分之十五,你會怎麼花,到那裏去玩,嘿嘿?”
另一個女生輕哼了一聲:“我才不會那麼沒有眼界呢,我要用這百分之十五找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男人……錢有了,人也有了,這日子才算不白過!”
“哈哈,你是不說看上……他了啊?”
“是!我就看上藍逸遠了,怎麼著!我就要用這百分之十五逼著他和我結婚,怎麼著?!”另一個女生一副‘敢作敢當’地張狂著。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