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浮生若夢又一朝(1 / 2)

丁小郎君點了點頭,走到了諸葛南衣的身邊。

諸葛南衣唇角微勾,她身量原就比同齡的女修長,此刻微微踮起腳尖,就能與丁小郎君平齊。

她俯耳靠在丁小郎君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話。

說完,她笑意盈盈的看著丁小郎君。

聽諸葛南衣說完,丁小郎君目光一凝,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剛才我問了丁郎君幾個問題,現在我已經確定真正的盜賊是誰了。”

諸葛南衣君目光凝重的看著內室內的所有學子,麵色鎮定。

那一些站著的學子,此刻全都看著丁小郎君,問道:“賊子難道真的不是諸葛白。“

諸葛南衣微微一笑,視線再次看向陳姓少年,又問道:“陳郎君可是不喜歡佩戴香包。”

眾人麵色一怔,就連那陳姓學子,也是一愣,她問這個問題幹嘛。

看眾人都看著他,他卻不得不回答,如果他此時不回答,不就是顯得他心虛。

陳姓少年斬釘截鐵的答道:“我從不喜佩戴香包。”

諸葛南衣點了點頭,麵色一沉,喝道:“真正的盜賊就是他。”

這話一出,姓陳的少年臉色一青,他猛然轉頭,目光陰鬱的看著諸葛南衣大聲說道:“你這小姑子,胡亂攀扯,又有什麼證據,你怕是與那諸葛白有舊,想拉個人替他背黑鍋。“

陳姓少年的話也點醒了眾人,眾人目光來回在諸葛白和諸葛南衣的臉上巡視著,倒真發現,她們二人有幾分相像。

諸葛南衣卻是唇角彎了彎,她猛然將那陳姓少年的雙手一拉,低頭觸上鼻尖一聞,冷笑道:“就因為諸葛白是我哥哥,我才更不能讓你這等小人汙蔑與他。”

所有的少年都愣住了,沒想到眼前風姿如此出眾的小姑子,卻是諸葛寒門一族。眾人被接二連三的消息打亂了思緒,沒有人發現,窗外不知何時也站了三個人,此刻那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著諸葛南衣。

陳姓少年臉色一白,辯解道:“你平白汙蔑與我。”

他張口還欲說什麼,諸葛南衣卻容不得他辯解,指著他的手大聲說道:“適才陳郎君的手已經告訴我,他就是盜賊。眾位郎君身上都掛有香包,隻有他沒有,且我適才問他,是否不喜歡佩戴香包,他也說了他從來不喜佩戴。丁小郎君的玉佩因是祖傳之物,他從小佩戴。他身上也習慣佩戴香包,眾多周知,每個家族所用的調香師不同,每個人所佩戴的香包味道也絕對不會完全是雷同的。而我因為對調香稍有涉獵,剛才,我在陳郎君的手上,就聞到了丁郎君香包的味道。”

說到這裏諸葛南衣狠狠地瞪視著那陳姓少年,她盯著他,冷冷說道:“陳郎君你不喜佩戴香包,丁郎君常年一起佩戴玉佩與香包,自然玉佩之上也被渲染了香包的味道,如果你沒有接觸過玉佩,你手上的味道又是哪裏來的。”

這話一出,陳姓少年麵色變得驚慌,他尖利的喊道:“你一個沒有及笄的小姑子,說你能聞出此香,難道不是胡言亂語,我手上根本都沒有味道。”

諸葛南衣的話一說完,內室裏的眾位學子齊齊將狐疑的目光看向陳姓學子的手上。

香包的味道本就不濃烈,即便渲染到玉佩上去,人手接觸,那種微乎其微的味道,不是大師級別的調香師,是無法能聞到味道的。這些學子也都覺得,這小姑子年齡如此小,不可能是大師級別的調香師吧。

見眾人目光中都是懷疑,諸葛南衣胸有成竹的轉身看向窗欄邊站著的三人,唇角一彎,笑道:“倘若諸位不相信我的鼻子,不如請顧夫子請一位調香大師來聞一聞,便可以立見分曉。”

“哈哈,你這小姑子,好利的一雙眼。“

笑聲響起,內室忽然一片安靜,那陳姓學子,此時的麵容更是一片青白。

因為前世的原因,諸葛南衣對視線頗為敏感,雖然她沒有轉身,但她卻是早就在與陳姓學子爭辯的時候聽到來了木屐移動的聲音,才察覺到窗外有人在看著她,就是不知道他們看了多久了。

剛才還在嗡嗡的眾位學子此刻全都噤聲了,他們紛紛轉身,朝那走進來的老者行禮,道:“顧夫子有禮。”

諸葛南衣朝那走進來的老者看去,見他滿頭白發,發髻上簪了一把古樸的木簪子,五官稍顯普通,麵色一派和煦的微笑,白色葛衣,帶飄飄,腳上穿著一個普通的木屐。倘若不注意他的風姿和腰間那塊名貴的玉佩,憑打扮絲毫看不出,他是傳言中有名的的畫聖顧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