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與狐妖一戰後,肖洛桑經脈受了創,同進了迷荒林那回一樣,暫時使不上術法。秦延與狐妖打鬥,內傷外傷加起來,也是傷得不輕。出門在外不比得在暮雲山上有醫術高超的薑瑤照應。然兩人雖都是受了傷的,所幸肖家在杭州城裏有人,肖洛桑還可以讓他們來幫忙照顧一下自己和秦延兩個傷者。
當日肖洛桑和秦延被月姬的人送回杭州城內後,肖洛桑就讓月姬的人去找來了肖家藥鋪的人,並讓其轉告肖家的夥計說自己與秦延受了重傷。肖家醫館的人一聽說自家小姐受了傷,立馬將兩人接到醫館裏醫治。肖洛桑與秦延的受的傷一般的大夫也治不了,但肖家醫館裏有大夫曾在暮雲山上學醫的經曆,治療他們二人的皮外傷與內傷還是不成問題的。大夫給秦延上了外藥,給肖洛桑開了內藥後,肖洛桑就讓醫館的掌櫃給他們安排了一處僻靜的院子和一個做飯的粗使婆子。
秦延受的傷雖重,幾乎都是外傷,好好將養一陣就沒什麼問題,而肖洛桑因著與狐妖打鬥時,用了木靈收之術,經脈受阻一個月內不能運轉靈力,使用術法,又得憋屈一陣。
本來使不上術法就夠讓肖洛桑糟心的了,與此同時秦延卻因著她不守承諾用木靈收之術一事,沒給她好臉色看,對她愛理不理的。他這種態度持續了半個月,肖洛桑很是鬱結。她因著平日裏沒人陪著說話,隻好叫來衛雲書那半大的丫頭來陪她解悶。衛雲書著實是個討喜的,知她與秦延正在鬧矛盾,沒人陪說話,便每日過來陪她。這也難怪肖洛桑當初見了衛雲書覺得投緣,她的脾性簡直跟她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衛雲書性子活波,卻不聒噪,肖洛桑偶爾會一時興起教她練練拳腳功夫,學學算術,衛雲書無論學什麼都學得很快。肖洛桑教得起勁,便更喜歡衛雲書了。兩人相處的時日久了,衛雲書也沒了初時在她麵前的小心翼翼,漸漸地也和她隨便起來。因著有了衛雲書的陪伴,她也漸漸忽略了秦延的冷臉,隻是在獨處時,偶爾想起秦延這半月天的態度,心裏有種莫名的不舒服。
兩人在這僻靜的院子裏的這些時日,肖洛桑成日裏除了和衛雲書玩耍練功夫,就沒有其他事了。一日,正好大夫在屋裏給秦延上藥,肖洛桑在這裏呆得是在太無聊了,就趁機慫恿衛雲書和她出去玩。衛雲書想起秦延囑咐她千萬不要和肖洛桑一起出外玩耍,一開始無論她說什麼也不答應,但後來肖洛桑使了苦肉計,在她麵前悲戚道“雲書啊,姐姐一向待你不薄。我都在這院子裏呆了這麼久了,我天天教你功夫陪你玩,今日不過就是讓你陪我出去溜達溜達,你也不願。看來在你心中還是秦延哥哥更重要,既然如此我就一個人出去走走吧。”說完就歎了口氣,往院外走去,那背影蕭索看得衛雲書心中不忍。狠了狠心,追上去拉住肖洛桑道“罷了罷了,我陪你去便是。隻是若秦延哥哥問起來了,你就說你送我回藥鋪幫忙,千萬不要和他說我是陪你出去玩的。”肖洛桑挑眉道“你這麼怕他作甚。他是我師弟,還得聽我的呢,就算我說你陪我出去玩,他又不能拿你怎樣。”衛雲書看著肖洛桑語重心長道“就算他能拿我們怎樣,他也不會怎樣。秦延哥哥是個好人,他讓我看著你也是為你好。”
說完她頓了一下,似想起什麼似的,拉住了肖洛桑道“我們就這樣出去不妥吧,你一個漂亮的姑娘家若是被人惦記上,可就麻煩了。”肖洛桑奇道“你小小年紀還懂這些啊。”衛雲書白了她一眼,道“我在街上討生活這幾年可沒少見這等事,你現下不能用術法,雖你的拳腳功夫也不弱,但若是遇上了厲害角色,可就難說了。”肖洛桑想來覺著衛雲書的話有理,但倘若現下回去換身男裝,定會被秦延發現,自己的計劃就沒指望了。
她看向衛雲書,突然靈機一動,賊兮兮地笑道“我現在回去換身男裝不方便,你會不會梳婦人頭髻。幫我梳上婦人發髻後,我們出去後,裝成一對母女即可。”衛雲書瞪大眼睛看肖洛桑,被她這一番話驚得說都說不清楚了,指著肖洛桑道“你還未出閣呢,一個姑娘家梳什麼婦人髻,不怕日後嫁不出去啊。”肖洛桑無所謂道“我現下孑然一身,嫁人這種事八字還沒一撇呢。更何況就算我要嫁人也不會嫁到杭州城。你假扮我女兒,又不會影響你日後嫁人。”衛雲書皺眉道“可我今年已經六歲了,和你出去別人才不會吧把我們認成母女呢。”肖洛桑擺擺手道“不打緊,我今年二十有三,你六歲,當我女兒也說得過去。”衛雲書說不過她這些歪理,隻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