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桑離開客棧後,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又被那不速之客壞了大半。怪不得見那男子眼熟,原是那九皇子的孫子。
當初她把那九皇子暗算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後來倒是聽說這九皇子沒過幾年就順利登上皇位了,隻是她沒想到他這皇帝一坐就是五十幾年。而今他孫子請自己入宮去見他,說是想哄老人家開心,盡盡孝道,可皇家之間的親情向來涼薄,若無利所圖,他孫子有怎會費這一番周折。不過方才那男子說的那些事倒不像是憑空捏造,隻不過孚桑想不明白,當初九皇子隻是與她相處了一月,最後不僅被肖洛桑下了毒,還險些被她弄得斷子絕孫。若不是他這人賤得很本性犯賤,怎會對肖洛桑念念不忘至今。不過孚桑現下卻有些後悔,當初沒再用力些,將他徹底踢成公公,現下也不至於被他孫子煩擾了。
她在人間曆劫的這七十幾年裏,最不堪回首的就是與秦延在外曆練時,兩次被人軟禁。被那明浮生軟禁的時候還好,不過就是餓了幾頓飯,受了些氣。而被九皇子軟禁時,雖每日錦衣玉食,有人伺候著,但她卻要時時擔心九皇子會不會突發其想將她生吞活剝。那種感覺就像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著實憋屈得緊。現下雖然聽說他一直想著肖洛桑,心中有些惻然,但對於那九皇子她更多的卻是厭煩,孚桑向來不是什麼善心之人,莫說是那九皇子時日無多了,就算是他進了棺材,她覺著自己應該也不會想去看上一眼。
孚桑離了客棧後,沒在洛陽多作停留,直接去了蓉城,找上了符西。符西與她早在幾百年前就認識了,那時,符西還隻是一個修為頗高的貂妖,在妖界卻是有些名氣的,他因為平日裏性子太過乖張而被人暗算,身受重傷。孚桑正好碰見了符西,不僅幫他擺平了想要害他之人,還幫他治好了重傷。符西因此與她成了至交好友,後來符西又在孚桑的幫助些順利當上了妖王。而兩人因為身份的關係來往不多,但一直以來關係從沒淡過。
符西曾問過孚桑為何當初會在他身受重傷時出手相助,孚桑回道“你在妖界的名氣不小,我聽說你的廚藝極佳,覺得廚藝好的人死了太可惜了,所以就順便救了你。”符西聽了這說法後,當下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最後胸牙縫裏一字一字地問道“那如果我的廚藝不好,你是不是就對我見死不救了。”孚桑淡淡道“不會,因為你除了廚藝好,皮毛也挺好看的。若是你當時就那樣死了,可不是可惜了那一身皮毛了。”符西聽罷,不做聲了,心裏默默考慮著不要與孚桑絕交。
孚桑找上門來的時候,符西正好無所事事地坐著喝茶,見她來了,也不起身招呼,隻用眼神示意她自便。孚桑坐下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茶,就開門見山道“我今日找你是想讓你找一個人。”符西懶懶回道“是你下凡曆劫的丈夫秦延吧。”孚桑“恩”了一聲,接著道“我在地府去找過,可閻王不肯說,還將有關他的生死簿藏了起來。我猜他不是凡人,有極大的可能是仙界之人,但不排除是妖界之人和魔界之人的可能,所以想請你幫我查查看。”符西放下手中的茶杯,玩笑道“你不是都快要成親了嗎?難道還想糾纏前世之事,這可不像是你司木星君的做派啊。”但見孚桑一臉我沒心情聽你瞎扯的神情,他不得不微斂神色道“你猜的不錯,你丈夫秦延確不是凡人,不過他也不是妖界之人與魔界之人,你們以前在我這裏的時候,我曾悄悄探過他的內息,從內息上看他是仙界之人無疑。既然是仙界之人,說不定你們還認識,我就幫不上你什麼忙了。不過你難得來一趟,就先留下來坐坐吧。”孚桑“恩”了聲,道“我想去看看我以前住過的地方。”符西道“想必你還記得路怎麼走,我就不打攪你了。”孚桑朝他微頷首,便轉身朝他們以前住過的小院走去了。
她已經有五十幾年沒有來過這裏了,可奇怪的是這條通往曾經住過小院的路卻是分外熟悉,恍惚間她竟已走到了小院門口。符西應許是料到她日後還會故地重遊,五十年後,小院竟還殘留著他們當初住過的痕跡。孚桑打開房門,走進房間,在屋裏走了一圈。憶起那時兩人同住一間房,她睡裏屋的床上,秦延睡外麵的軟榻。有一次,她在睡覺的時候,秦延偷偷親了她的臉,她那時其實已經醒了,怕他看見自己醒了會尷尬,便裝睡裝了好久。結果裝不下去後,倒被秦延更深入的吻上了唇。那時她頭一回與男子親吻,當時那種心髒咚咚跳個不停的感覺讓她頓時就想明白了,原來自己對秦延也是有情的。之後,兩人因為那一吻便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