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玄清走後,孚桑不知為何心情一直很低落,她甚至都沒心思繼續把墮胎藥丸製好,成日隻得用司木閣的事務來讓自己忙碌起來,從而不去深想。然很快她卻有的要忙了,紫薇帝君及其注重她與燕瑞的婚事,叫仙界最好的織女來給她量體裁衣,做喜服。織女給她畫了好幾套喜服的樣式,拿給她過目,她卻一點西心思也沒有,隨便挑了一件最簡單的喜服,還給織女說讓她把喜服的樣式改得更簡單一些,省得到時候穿起來麻煩。織女見她全然沒有做新娘的喜悅,還一點不上心,心下明了,怕是這位司木星君根本就不想嫁給司土星君吧。
織女猜的沒錯,她不僅不想嫁,而且這段時間想的東西太多,故試喜服這等瑣事,自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她一邊要擔心自己懷有身孕一事被人知曉,一邊又想在婚期前找到秦延,還要順帶著處理司木閣的公務,腦子裏裝滿了各種事,整個人都是一種恍惚的狀態。然她閑下來時,就會不自覺地想起那日玄清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越想越難受。她以為自己是對玄清心存內疚,可細細一想那感覺好像又不是內疚,說不清道不明,她越想越沒底氣,便不敢繼續往下深想。
她後來在仙界也打聽過在她下凡曆劫其間可有其他仙人下凡曆劫,但除卻下凡辦事的仙人,在那期間,卻沒有一個下凡曆劫的仙人。
她後來又去了司命星君那裏,司命星君說她後來也查了一段時間,但仍是一無所獲。其實她不太信烏寧的話,烏寧不傻,孚桑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想查清楚下凡曆劫之事,隻能說明她對曆劫時經曆的事耿耿於懷,能讓她耿耿於懷的大抵就是一個讓她朝思慕想的男子,若是她真幫孚桑查出了她想知道的一切,說不定孚桑會立馬將自己的婚事攪黃。到時若追究起來,紫薇帝君知道是自己是孚桑的幫手,必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然孚桑更不傻,她知道烏寧就算察覺到了什麼,她也不會幫自己去繼續查。那日烏寧找不到她真正的命格簿時,她就發現了烏寧當時有所隱瞞。烏寧平日裏不喜打理命格簿,打理命格簿的活都是由斐斐一人做的。所以說,碰過命格簿的隻有斐斐與烏寧兩人。烏寧不可能是那個改自己命格簿的人,而以斐斐的修為,她是改不了命格簿的,若此事與她有關,她頂多隻是個幫凶。
孚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從斐斐那裏下手。
烏寧每月初都要到紫薇帝君那裏去彙報這一月來的工作,而明日正好是月初,她盤算著,等烏寧去紫薇帝君那裏時,自己就正好可以去司命閣那裏,從斐斐下手知道事情的真相。
次日,她算好了時間,守在司命閣那裏一直等到烏寧從司命閣走後,便潛進了司木閣。斐斐這丫頭也是個會偷懶的,烏寧剛一走,她就在角落裏偷偷看著話本子,一邊看還一邊發出低低的笑聲,孚桑不禁暗歎道,烏寧收了斐斐這麼個又吃裏扒外又不思進取的學徒,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孚桑見她看話本看得正起勁,突然從她背後,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頭頂,斐斐頓時暈了過去。斐斐不消片刻就醒來了,她醒來後目光呆滯,見了孚桑隻木訥地開口道“星君,您何時來的?”孚桑勾起嘴角,道“我何時來的你不用管,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便是。”斐斐動作緩慢地點了點頭,道“星君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孚桑直接問道“你是不是聯合著外人將我的命格簿掉包了?”斐斐老實答道“是啊。星君你怎麼知道?”孚桑繼續問“那人是誰?”斐斐委屈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那人怕我知道他的身份,和我見麵的時候,一直都是蒙著臉的。”孚桑繼續問道“你身為司命星君的徒弟,應該知道這樣犯了仙規,為何還要幫那人掉包我的命格簿?”斐斐答道“那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開始我也是不同意的,但他威脅我說他可以讓我馬上消失得連個渣都沒有,我當時怕了,隻好答應了他。後來成事後,他還送了我幾顆增進修為的靈丹。”孚桑道“你現下可還有他送你的仙丹。”斐斐道“那些仙丹早就被我吃完了,我又不是傻,若是被師傅發現了,不就敗露了嗎?”孚桑道“你可還記得她給你的是什麼仙丹。”斐斐欣喜道“他給我的仙丹可好吃了,還是成色極好的上品丹藥。”孚桑道“你可還記得那人有什麼特征?”斐斐想了想,道“他右手食指骨處有顆黑痣。”孚桑道“那你可知本真的命格簿現下在哪裏。”斐斐笑了笑道“星君真是的,那本真正的命格簿肯定的燒了啊,不然若是被你找到了,可不就都露餡兒了。”孚桑忍著將這蠢丫頭一巴掌拍死的衝動,在她額上點了一下,便離開了司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