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一個人坐在這棵看著非常高大的樹下時,我仰起頭看那穿過樹葉的細碎的陽光。我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要觸摸那些被打碎了的陽光。
可是,我卻看到手腕上那朵美麗的藍色妖姬的圖案,我被陽光迷亂的眼睛不知道怎麼,竟然變得越來越模糊,眼前模糊出爸爸媽媽的模樣,還有司洛的微笑的臉,可是現在他們都在那兒呢?可能是天堂,也或者是早就投胎了吧。
現在的我一身寬鬆的不得了的病號服,據護士說,我是在一場意外車禍的時候,不慎掉下懸崖,然後墜入大海,我是被現在的一個警察——安亦凡救上來的。
每次安亦凡來醫院看我都會和我說上半天的活才離開,我經常能聽到或者看到他像醫生或者護士詢問我的情況。我不知道自己和他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被關在這裏。似乎對於從前,我沒有任何記憶,隻是我還記得自己時常能在腦子裏出現三張臉,我知道那是爸爸媽媽和司洛,不過司洛是誰,我竟然還是記不起來了。
在醫院,我沒有朋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裏住了多久了。我依稀記得有一次,我半睡半醒時,聽到安警官在我的床頭說:“尓潔,你最好這一輩子都這麼什麼都不知道,三年後你就自由了,也免得你再變成從前的淩尓潔了。”
有的時候,我的頭會隱約疼痛,但是我不會自己追究這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隱約有種感覺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起來,不要!
於是,就這樣我冬天在病房裏望外麵的天,現在在樹下玩弄樹下流動的太陽的影子。這流動的光影,能讓我變得安穩,變得安靜,能讓我不想那些令我頭疼的事情。
每當安警官看到我在樹下對著陽光發呆,他總會帶著笑臉走過來,然後坐在我身邊,有時候摸摸我的頭發,或者跟我說說他在警局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抓了幾個嫌犯,或者和那個同事發生了不愉快。
我什麼都不用說,就看著他,他就會很高興。所以,我以為他不用我跟他說話的,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片半枯黃的樹葉落在他的肩膀上時,我說:“安警官,你肩膀上有片葉子。”他的眼睛想看到了珍寶一樣,很是興奮,然後他竟然緊緊握著我的肩膀,說:“尓潔,你剛剛在跟我說話麼?你跟我說話了!”我很奇怪,我自己又不是啞巴,為什麼不能說話呢?
不過,有時候我開始後悔我和他說話了,因為後來的日子,他每天都和我聊天,每天晚上下班,他都會像習慣一樣來醫院看我,無冬曆夏每天都來!
開始,我還很高興的,後來,我漸漸覺得他很煩。因為,他總是要我對他說的事情發表意見。那些我根本不知道的人和事,我要說什麼呢?不過,唯一我想感激他的是,他告訴我,我的名字是淩尓潔,盡管我一直懷疑這是他自己給我起的名字,但是起碼我知道我自己是誰了,是淩尓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