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卡夫卡式幻視(1 / 1)

這場兩個種族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

但是對於小黃瓜情侶賓館的幾個看護人員而言,九哲奧與螳螂怪之間的這場單挑對決,簡直就是他們少有的一點樂趣了。

老板娘稀裏糊塗地就發現自己的這個旅店被他們承包了,再也沒有別的客人;然後沒過多長時間,就連老板娘也稀裏糊塗地被關了起來,理由很簡單,小王子不想有一絲一毫的危險性因素存在,同樣,他也覺得老板娘礙事而且不安全,隨便找個借口就把她合法拘留了起來。

距離二人對決還有幾個小時。

但是此時的九哲奧還在浴缸裏睡大覺。

肩膀上的王卵終究是個非同凡響的活物。

所以九哲奧現在出現了越來越強的類似於懷孕的反應。

九哲奧對於自己體內一直都養的是一隻蟲子其實是非常抗拒的,但是現在做出什麼選擇全都由不得他。

最要命的是,幻視。

九哲奧越來越經常地看到不該出現的景象。是密密麻麻的蟲子大軍從自己麵前掠過,從水中、從地麵、從天空,浩浩蕩蕩,像是河流,像是行軍,像是千軍萬馬呼嘯而過,九哲奧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們的觸角與足肢,甚至聽到它們的聲音,不僅僅是窸窸窣窣的摩擦與硬甲的碰撞,更有清晰傳遞的訊息。

九哲奧忽然想起從前看過的卡夫卡的《變形記》,裏麵的主人公變成了一隻甲蟲,最終被家人遺棄,在小小的房間裏活活餓死。那應該是一份很薄的一本小書,而且裏麵沒什麼情節,九哲奧當時走馬觀花似的看完了。但是現在九哲奧才能感同身受到故事主人公的感覺,感受到那種像個烏龜翻殼了一般的掙紮,那種無數細小的腳在半空揮舞的虛無。

九哲奧忽然想,卡夫卡可能真的變成過一隻蟲子。

若說有什麼不同,卡夫卡最多可能使變成了一隻甲蟲,但是自己變成的,卻是半人半蟲的蟲怪。

蟲子都成精了,嗬嗬。

九哲奧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變化,越來越接近一隻蟲子的所有習性。

九哲奧還無法理解,從前他的變化是外在的,是器官,是身體結構,是生長在了體內的殖甲,但是從現在開始,來自內部的變革正在發生,九哲奧可能最終會具有一隻蟲怪的意識。

九哲奧依舊被幻覺所折磨著,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媚娘將他從水中撈了出來,伺候他穿好了衣服,又迷迷糊糊已經被改造成了角鬥場的旅館大廳,九哲奧看著那幾張露出期待與關切目光的熟悉的人臉,仿佛看到它們都伸出了觸角,而自己似乎也正在用觸角與他們交流,隻是九哲奧無論如何努力都想不起他們的名字。

等九哲奧終於清醒的時候,他的對手已經站在了對麵!

那是一隻螳螂怪。

它大概是被秘署早早捕獲的蟲怪,身體的底端還帶著被囚禁許久留下的創傷。但是那個觸目驚心的大洞並沒有影響它此時的張牙舞爪。

這是一隻身高三米有餘,伸展開四片刀臂的螳螂怪!它的翅膀在背後抖動,掀起了駭人的風浪,也使得九哲奧在如此緊要時刻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肩膀上的王卵還在不停顫抖著,以示抗議。

觀眾不多都是秘警,還有悠然與媚娘,參謀大人沒來,小王子吸著牛奶在觀戰。

“這就是我的考查課,真是……什麼時候都要學習呀……”

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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