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黃瓜情侶賓館再度風雨飄搖。
由於二人藏在這裏是機密,而且沒有大規模的動作,兩隻屬於保密,當然有重重掩護;不過就在發現小小蟲王丟失的同時,消息第一時間泄露,本該由狙擊手守候的對麵竟然能被霰彈槍把居室掃射個七零八落,又有哪裏是安全的呢?
從居室中逃出來的九哲奧與悠然看著麵前孤零零的鬼影。
影影綽綽,鬼氣彌漫。
走廊中的秘警們不知何時已經一個都看不見了。
而攔路者穿著半舊的紅裳,頭部隻剩下一顆骷髏,不過在鎖骨上麵藏著三角般的蟲類腦瓜,這個玲瓏如鬼的寄生者操縱著鬼影踉踉蹌蹌的身軀,跌跌撞撞地走來,看似孱弱卻帶著無盡的威懾。
“媽的!”九哲奧想要拔出兩肋足肢,給這連形狀都模糊的鬼物致命一擊,但是此時的自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如果那翅膀那足肢都隨著王卵的消失就一並不再屬於他,那麼現在位處這場漩渦中的九哲奧就真的是一無所有,隻能成為被蟲怪追殺的一塊肥肉。
悠然想說王卵現在不在我們這裏,但是顯然麵前的鬼影逼近,根本不會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恍然間,一隻飛蛾在空中蹁躚著衝過來。
那是一隻不及掌心大小,卻又詭異無雙的黑色飛蛾。
它那灰暗翅翼在空中劃過詭譎的弧線,悠然幾次開槍都沒有擊中。
下一瞬,飛蛾像是一顆子彈,命中了九哲奧的腦門。
鬼蛾,九哲奧還保留著蟲類的一點意識,認出了這詭異飛蛾的品種。
然後,鬼蛾的口器已經戳進去,注了毒,吮了血,九哲奧好像挨了一顆子彈,頭腦好像炸裂一下,不堪重負的身體,轟然倒地。
這僅僅是一隻鬼蛾的戰鬥力。
這小賓館裏絕對藏著成千上萬隻鬼蛾。
悠然剛剛產生這樣的念頭,從走廊通氣口,從樓梯轉彎處,從無數虛掩的門,衝出、爬出、探出、鑽出無數的鬼蛾,它們彙聚成了一個個人立的搖晃的可怖的鬼影!
原來蛾怪早就準備好了守株待兔,王卵一消失,它們自然就會發難,有人泄露了情報,或者那些無孔不入的蟲子竊走了情報,但是,當務之急是如何逃離這裏!
“我去!”本來在和窗外的神秘槍手交火的地瓜來到了走廊,他掏出顆手雷,扔了出去,化工品強烈的刺激性,瞬間擴散釋放,悠然被嗆得直接趴在地上,天旋地轉,近乎失禁,衝到半路的滿眼鬼蛾瞬間停滯,隨後地瓜又扛著火箭筒衝了回去,因為如從天降的蛾怪正在嚐試從剛剛霰彈槍打出的缺口突破而入。
地瓜臨走的時候塞給了悠然一根大口徑的步槍,殺鬼專用。
所有鬼蛾彙聚而成的人影吃痛,身形抖動,好像腐爛的樹林煙柱,恍然間身上個個都噴出煙。
是如煙般繁密磅礴的鬼蛾,它們形如鬼魅翩然起舞,縈繞著走廊中央的紅裳骷髏,拚成了四翼翅膀,拚成了蒼然容顏,拚成了濃霧般化零為整的身形!就算手掌處,也猙獰如嘶吼人臉。
悠然瞄準紅裳人形這一槍,命中胸膛!
隻是傷及的也隻不過是碗口大小的零星幾隻飛蛾,焦枯的它們瞬間變成碎片,隨後又有支援添補,再次成為那巨大的鬼魅人影。
“這樣都不死?”悠然忽然覺得十指僵硬,好像整個人浸在冰潭;紅裳鬼魅周身飛蛾,如同萬千流矢離弦,下一瞬就會洞穿二人,悠然把昏迷不醒的九哲奧抱在了懷中,手心攥著一顆手雷,她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總比被這些惡心的蟲子四分五裂強!
“哇——”哭聲,從地瓜肩膀響起。死扛著不讓外麵的蛾怪闖進來的眾多秘警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他們注意到地瓜的肩膀上盤踞著一條七彩的生靈,還長著一張娃娃般的人臉,前肢的位置似乎還有一雙小小的手臂,不過,它是在啼哭。
“這,就是小蟲王?”
“王卵孵出來的?”
“這麼大點啊?”
“一定是剛才地瓜長官進門的時候,那小蟲王直接落在他身上了所以沒找到。”
“調皮嘞。”
“人家以後可是什麼世界之主。”
眾人忍不住在這危急關頭議論紛紛。
但是氣氛更加緊張了。
箭在弦上。
小蟲王因為感應到了九哲奧與悠然的危險而哭嚎。
所有鬼蛾的目標,外麵蟄伏的蛾怪與槍手的目標,是它,是它,都——是——
它!
鬼蛾們蜂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