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哲奧慘叫地跳了出來，一頭撞在天花板上，然後跌坐在地，這才注意到旁邊的猥瑣老頭兒，一念大師。
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嘴臉。
“啊啊啊啊！”九哲奧嘴裏的尖叫聲可絲毫沒停止，外麵的幾個秘警一聽，九哲奧有危險！也顧不得有沒有什麼一念轟擊，連忙跑了進來，這一進來可不得了，富麗堂皇的與外麵看著截然不同，聽著滿屋子的回聲，老頭兒又隨手關了裏屋的門，他們幾個炸了鍋似的到處亂跑，手槍都攥在了手裏。
老頭兒一揮手，就抹掉了九哲奧喊叫的念頭，同時外麵無頭蒼蠅似的幾個秘警轟然倒地，動彈不得。
一念大師伸出手，從水裏撈出了和九哲奧一模一樣的那個人。
九哲奧光著身子，抱著小木頭結成的繭，大叫著往後躲，但是就算他鑽到馬桶裏，地方也就這麼大點。
“你仔細看，這貨與你有什麼異同？”
“怪物啊！媽媽的，老子不跟你玩了！”九哲奧驚慌的念頭也被大師一挑眉毛就給抹掉了。
於是九哲奧這才仔細地看著大師手中的另一個自己。
首先外麵真的是和自己一樣的一張人皮。
其次裏麵應該有筋骨，但是並沒有骨頭，所以才會軟軟地拎在大師的手中，就像個牽線木偶。
最後可以注意到的是，這廝的五官輪廓和自己完全相同，但是眼窩處是兩個空洞。
也就是說，眼睛還是自己的，而且九哲奧本來有輕度近視，他忽然發現也已經完全好了，再怎麼說大師用的這些裝在廉價包裝瓶裏的藥劑，夠九哲奧給眼睛做幾百萬次的激光矯正手術了。
“洗骨完成，脫胎換骨嘛，這就是你脫落下來的一層皮，還有一些舊了的筋骨器官。”
老頭把自己的這層皮遞到麵前，九哲奧相當嫌棄地避開了，無論如何，長得像人的肉食都覺得殘忍，更不用說眼看著自己的一層皮在麵前了！
大師揮揮手，於是被轟倒在地的諸位秘警重新生出了找到裏屋的念想，一個個接踵而至，但是狼狽的模樣晃晃蕩蕩，像是行屍走肉。
“你們可以帶著她走了，這裏還有點六味地黃丸，嗯，也可以說是古時候的仙丹之類的丹藥，我燒了好幾天的，別浪費了。”大師又把一盆水遞給了左手，左手剛想問他可否是什麼比白金貴重的蜜汁。
“別想多了，就是盆涼水，給你那同袍潑一下，也就醒了。”
左手默然，抬水就走。
“你們可以走了。”
九哲奧正想舒展一下拳腳，這才發現洗骨後的自己對於這身體簡直是全然陌生，連站起來都困難，像是外麵玩泥巴的小孩子。
“再不走，你們不到學城，這事情就要怪罪在碧綠城的頭上，指不定又是腥風血雨。”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倒不像是殺伐果敢，更像是討論著會不會下雨又惹老寒腿。
一念大師不會去，他要在這裏，繼續守衛著背後的碧綠城。
多少危機，在絕大多數人的毫無察覺中悄然化解。
偌大的城池，其實幾百年來都是這些看似平凡的人，殊死捍衛著的。
話不多說，九哲奧那台車，還有秘警的車，再度啟程，趕往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