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如水,雲霄黑雲微微湧動。今夜月出星沒,一線皎潔的月光穿過重重簾幕,照射在簾後冷峻的容顏上,黑袍男子緊閉雙眸,漆黑長發飄渺在後背。他背後有著兩顆閃閃生輝的寶珠,遠遠望去,如兩點跳動的幽幽火光。
程天從白天閉目療傷開始就沒有睜開過眼,他所在之地背靠山脈,一片竹林圍住一座三丈高樓,龍鱗高柱,鳳凰棱角,條條龍紋刻在門窗之上,從外圍看如一尊匍匐在大地的遠古神獸一樣。
竹林內安詳如仙境,影影綽綽的皎潔月光透過不算茂密的竹葉,映簾在布滿枯黃的竹葉與高樓上。
如非程天親眼看到此景,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在充滿血腥與殺戮的龍魂學府中竟會有著如此安詳寧和的環境,竹葉漫天飄舞,浮浮沉沉,閃閃月輝覆蓋,猶如一隻隻螢火蟲。
“嗤嗤……”
高樓內部,忽地發出一絲絲猶如蚊子煽動翅膀的細聲,盤膝在地的黑袍男子眉頭微微蹙起,額頭密汗聚集,他身上閃動著淡淡的金色光輝,光輝中夾雜著洶湧澎湃的能量,讓得周邊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
他臉色略顯蒼白,汗水從他額頭滑落,身穿的黑袍竟也被汗水沾濕。經過一晚的療傷,他將體內的汙氣全部逼了出來,才會讓得他如此費力。
在萬物俱寂之時,從遙遠天地的某方,忽然傳來一道雞鳴聲,越過重重的山脈,空曠的鳴聲在天霄不斷回響,傳入竹林,越過障礙,撞向高樓。
這時,高空彎月逐漸被東出圓日吞沒,一朵朵淺紅色的雲彩在天霄來回穿梭,縷縷粉紅色光線穿透雲彩,灑向大地。
當第一縷晨輝射入房間中時,盤膝閉目的黑袍男子乍然睜開雙眼,一道凜冽的光芒在眸底一閃而逝。
“呼……”程天靜靜的呼出一口濁氣,“時間到了,”程天忽地低語,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站起身朝樓外走去。
站在樓前,他微微眯起了雙眼,眼神遊離無波,清澈如水,無一絲汙垢。他伸出右手,平緩的展開雙掌,不一會兒便見到一片微微枯黃的竹葉飄忽到了他的掌上,雙指牽起竹葉,移到近前瞧了瞧,輕輕開口道:“今日就要開始比賽了,周恒,你的死期到了!”
話音一落,他伸出的手掌驟然一握,在一聲裂響之後,隻見那片竹葉便是化成粉碎,被風吹向空中。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目前他體內的傷勢已然恢複八成,雖沒有達到巔峰時的狀態,但即便是麵對一般的七度魂羅,也可一戰。
“程天。”
忽然間,一道清脆如青竹斷裂的聲音傳了過來,隻見一個身穿淡紅色衣服的女子小跑過來,遠遠的就朝程天打起招呼。
“白萱,你怎會知道我在這?”程天微微一怔,這片竹林與聽雪樓一樣都是龍魂學府的境地,一般學員是根本進不來的。若非他與龍魂學府有著密切的交易關係,隻怕楊雷旻也不見得會讓他進來。
楊雷旻也是防止風遠旻會再次帶高手卷土重來,為保其安全無憂,也隻好將其放進這裏。
在龍魂學府中,當數這裏最為安全。在竹林外部,有著無數高手守護,即便是那些巔峰強者,想要強行進入,機會也很渺茫。
因為這裏乃是曆古龍魂學府府主的常住之地,也是他們安葬之地,除非是一些核心長老級別的人,否則,別想踏入這裏一步。
然而,白萱又是如何得知他身在這裏的,而且,他被安排在這裏療傷,也僅是楊雷旻知道罷了,以他的性子,怎會告訴眼前這位女子,白萱?
不過,即便白萱知道他在此處,那外麵守護的那些人又怎麼會任其進來的?可是她是真的進來了,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白萱在龍魂學府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小徒弟!”
就在程天疑惑之時,一道如圓玉敲冰盤的甜美聲從遠處幽幽的傳了過來,然後不到一息時間,隻見竹林內的落葉忽然發生一陣微微的顫動,搖曳的身軀在半空微微一頓,隨即一道道近乎的透明的白色影子朝他們掠來。
一看到這影子,程天心中頓時明了,想來便是這丫頭將消息傳給白萱的吧,他是楊雷旻的女兒,知道他所在地實屬正常。
“小徒弟小徒弟,你傷好了沒有啊?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原來去參見天一論武大賽了啊?怎麼樣怎麼樣,比賽的感覺爽不爽啊?你也帶我一起參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