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死亡之謎讓全世界嘩然

從1819年起,拿破侖的病就越來越多了。1820年病情加劇,在1821年初,允許來為拿破侖治病的醫生發現他病情相當嚴重,他隻能有時出來散步了。

那時他對園藝入了迷,他穿著單衣,戴著闊邊帽,有時還手拿鐵鍬,在庭院和附近正為他建造的新屋周圍走來走去,監督進行各種改動。

有時,拿破侖利用挖土的機會,示範如何把步兵部署在一個倉卒壘起的土坡上,使他們能夠以猛烈的火力迎擊進犯的騎兵。拿破侖曾經恢複了騎馬運動。所有這些活動一度使他的健康 有所得益。

在室內,除了寫回憶錄,拿破侖還有別的消遣。他經常下棋,打彈子。他打彈子石用手而不用球杆的,他通常很晚吃晚餐,餐後以朗讀為樂,伏爾泰是他最喜愛的作家。

在拿破侖最後的日子的時候,他自己的表現也同樣不明朗。好些日子以來,體內的劇痛,他稱之為刀紮般的疼痛已經預告他末日將要到來了。

從1821年3月開始,拿破侖時常感到肝部異常疼痛,而且發作的次數逐漸增多。1821年4月,嘔吐和虛脫的現象表明那可怕的病在急劇惡化。他於是吩咐身邊的人把大餐廳布置作靈堂。

4月5日,阿諾特醫生通知拿破侖的隨從人員說,病人的情況十分嚴重。當疼痛稍稍減輕的時候,拿破侖力圖讓大家心情輕鬆些,就對自己的病取笑說:“病是從內部來的滑鐵盧。”

雖則說偉人逝世總不免動人心弦,但這個文治武功盛極一時的英雄之死,共慘痛似乎到了極點。拿破侖那強大的帝國已經滅亡,餘生遭困,身處萬裏汪洋之中,強敵禁銅之下,兒子被哈布斯堡朝廷監管,皇後公然變節,他有如飽受風浪摧殘的無主孤舟,棄於海上而沉沒。

自然比人類更加殘酷無情。總督督促他讓名醫給他診治,但他置之不理。他感覺到癌症纏身,這個病要了他父親的命,以後還要奪去他兩個妹妹,快活的卡羅利娜和波利娜。

4月13日,他命令蒙托隆記下他口述的遺囑。4月15日,他親自抄寫了這個遺囑,並在上麵簽了字。

4月21日16時,拿破侖突然口述了一個改組法國國民近衛軍的方案,以便在保衛領土不受侵犯時能夠最合理地使用這支武裝力量。

5月4日,在醫生的堅持下,不讓拿破侖知道,給他吃了一些甘汞,效果很好,病人能睡了,甚至還吃了一點東西。這是拿破侖的回光返照。

5月5日傍晚,次日,正當風暴席卷海島,連根拔起許多大樹之際,他神誌漸漸昏迷。他在昏中彌留了幾個小時。

拿破侖在半昏睡狀態中從床上跳下來,倒在了身邊人的身上。他們把拿破侖抬起來後,他再也不能恢複知覺了,接連幾小時都躺著不動,睜著眼睛,沒有呻吟。他以前在最疼痛的時候也幾乎不呻吟,而隻是輾轉反側。

在拿破侖的房間裏,聚集了他的隨從人員和仆人,有的在床邊,有的在門邊。拿破侖動了動嘴唇,但是人們幾乎什麼也聽不清。

1821年5月5日16時,風暴停息了,太陽放出一陣燦爛的光輝沐浴海島,接著沉人海洋,這位偉人也就與世長辭了。

哭泣著的仆人把拿破侖所保存的,在1800年5月14日馬倫哥戰役中所穿的大氅蓋在他的身上。然後,總督和軍官們走了進來,向死者低頭致哀。

拿破侖本人除了胃已潰爛之外,其餘內髒都完整無損。肝髒稍微有點大,但並無病狀;心髒倒比常人稍微小一點。遺體不但沒有那種長期不能進食通常會造成的消瘦現象,反而異常肥胖;這表明他那堅韌不拔的意誌根源於異常頑強的生命力。塗上防腐油後.遺體陳於靈堂,供人瞻仰。他那安詳美好的顏容給所有瞻仰者留下了深刻的即象。過於豐滿的肌肉,死後消失了,遺下的是那副在執政府時期使人們讚歎的五官勻稱的麵貌。

拿破侖身穿生前喜愛的綠色軍服,歸去山穀中兩棵大垂柳下的安息之所。靈樞蓋上放上他的寶劍和他在馬倫哥戰役中穿過的戰袍,由英軍第二十團和第六十六團的突擊兵扛著,儀式全按軍葬禮,後麵跟著長長的一列英國兵,垂著繡有“塔拉韋臘”、“阿爾布埃拉”、“比利牛斯”和“奧爾泰茲”字樣的軍旗,向我們這位雄偉的敵人致哀。墓穴上空,槍炮齊鳴,回聲響遍山巒,越過難岩的群峰,遠播重洋,告知彼岸的世界,古往今來最偉大的戰士和執政者已經長眠了。

他的遺骨畢竟不會長埋荒僻的海隅。他在遺囑中寫下了一條,表示願歸葬於塞納河畔,在他所熱愛的人民之中安息。1840年,進行了遷葬,遺骨送回法國。巴黎滿腔熱情地迎接這個偉大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