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有人討水喝,劉寄奴笑臉相迎就出去了,推開門一看,愣住了,對麵的人表情幾乎與他同時僵住。“公鴨嗓掌櫃?!”怪不得聲音這麼熟悉呢。
“哭喪神?”
這兩人稱呼對方的方式很特別,一般人聽不懂。屋內的佟雪梅和三個孩子覺得好奇,誰啊,劉寄奴還感覺都認識似的,一起出來看熱鬧。
“大叔你怎麼到這來了?”劉寄奴上前問道。
“你這小子怎麼跑這來了?”對方問著相同的問題。
“我們來此解救受苦難的佛徒,如今北魏到處都是討佛軍隊,死傷不知有多少,我要救一個朋友,所以才會到了這裏。”
“哦怪不得,我是來收購玉石珠寶的,沒想到在這遇到你這家夥,哎不對啊,你不是死乞白賴的纏著我家清柳麼,怎麼在這都成家了,你—你小子都是三個娃的爹了啊!”
“啊,大叔別誤會,這三個孩子是我路上遇到的,暫且收留在身邊,並不是我的孩子。”劉寄奴盡力解釋著,也不知是怕什麼,感覺很緊張的。可就在這時,後麵三個孩子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衝著劉寄奴大喊:“爹!你胡說啥啊,我們是你親生的孩子,你看你,都把娘氣哭了。”
劉寄奴臉呈豬肝色回頭一看,雪梅側身站在門後,正在擦淚,氣死了,又玩這個把戲啊。用手指著雪梅剛要說話,清柳她爹嗷的一嗓子爆嗬:“姓劉的,你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糊弄我們家清柳啊,你已經都三個孩子爹了,竟然還在打歪主意。哼,別說我認識你。”說完一甩袖子帶著人走了。
劉寄奴覺得也沒法解釋什麼,回過身子看著三個孩子和雪梅,就如同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在拿著爛菜葉嘻嘻哈哈喂雞雛。
“你們幾個給我站起來,看著我的眼睛,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聽人教唆說謊,都把手伸出來。”三個孩子站起來伸出小手,劉寄奴作勢要打,雪梅把身子一擋,橫在中間,眼睛倔強的盯著劉寄奴也不說話。
就在僵持的時候,一片北方初雪飄飄悠悠的落在了雪梅的鼻尖上,融化了,變成一粒小水滴,緊接著是兩片、三片,“呀,下雪了,啊哈哈哈下雪了。”天生北方姑娘的雪梅見到下雪開心的不得了。抱著劉寄奴歡呼跳躍,還偶爾停下來用兩隻手捏著劉寄奴沒多少肉的臉,“嘟嘟嘟下雪了哦哈哈。”劉寄奴就如同被刀片劃開的氣球,一下就癟氣了。這氣是沒法生了。
“真抱歉打擾你們一家人了,看到你們這麼恩愛真是讓人感慨啊。咳咳,那個雪下的大了,可否借宿一晚啊。”李清柳的爹翻著白眼帶著自己的五個學徒站在門口。
“哦大叔啊,這話說的客氣了,快進來吧。”劉寄奴趕緊往裏邊邀請。雪梅的臉色卻不大好看,但並不表現的太過分。
這個“家”也是臨時組建的,所有的生活用具都是現找的,一個酒壺找半天,找到了酒壺找不到酒,找到了酒卻不知道筷子放哪。讓清柳的爹懷疑這一家人難道真是臨時湊合的?
三個孩子覺得沒有肉,吃著沒意思,出去抓野物去了,剩下佟雪梅在廚房做著青菜粥羹,耳朵卻支棱著聽著李清柳的爹李掌櫃和寄奴的談話。
“李大叔,家裏人都還好麼?”劉寄奴有點焦急的問。
“哼,當你的叔?不敢當啊,我們家都挺好,狗骨頭,雞刨食,我粗茶淡飯睡的香,家裏的婆娘又胖了三斤,哎怎麼養活啊。”李掌櫃故意就是不說清柳,氣的劉寄奴在桌子低下攥著拳頭,又不好表現出來。
“那個—咳咳-李大叔啊,能不能告訴清柳現在怎麼樣啊。”劉寄奴幹脆直接問了,硬著頭皮問的。
李大掌櫃的眼望房頂,手擼著下巴上稀疏的胡須,卡巴卡巴眼睛說:“哎,我們家清柳啊,就要當人家的大少奶奶了,吃穿都是王爺府的等級,出來進去的都有綾羅傘撐在頭頂,話說人家王家確實大戶人家啊,清柳嫁過去我臉上也有光啊,哎,你小子怎麼不喝酒啊,這酒不錯啊。”李掌櫃的仰脖咕嚕一下幹掉一杯。斜著眼看著傻不愣登的劉寄奴,心裏這個痛快啊。哼,讓你小子狂,你也有今天!
“大叔,你說清柳嫁人了?”劉寄奴瞪著眼睛問著。
“啊,是啊,婚事成了之後我才出來販貨的,哎,想起那孩子出嫁那天,簡直就像天上的仙子,我辛苦一輩子就這麼一個閨女,如今她有了好的歸宿,我也是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