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子的女人喘著粗氣緩緩的蹲坐在地,手不停的撕扯著劉寄奴的褲腳,仿佛這是她活命的最後希望。劉寄奴此刻腦子處於停擺狀態,這突然之間去哪找接生婆子去啊,都是愣頭青的小夥子,一個個好奇的圍過來看著。
“兄弟們向四周的街坊鄰居們問一下誰會接生,趕緊找來救人,其他兄弟們別戳地上看著了,把鍋裏的肉都倒別的地方,騰出一口鍋來燒水,先把鍋刷幹淨,把這女人抬屋子裏去,快點別看了。”劉寄奴把能想到的都想出來了,吩咐著周圍的兄弟們準備著接生的物件。
女子的腹內的胎動越來越頻繁,小家夥已經有點等不及了,他可你管你劉寄奴找沒找到解釋婆子,那真是到時候他就要出來啊。隻聽女子大喊一聲:“救命!”劉寄奴把屋裏的人都清出去,從剛才那些被解救的女子當中挑選一下年紀大的姑娘幫忙,最大的也就十五歲不到,這實在是沒法子了,趕鴨子上架吧,三個姑娘圍在屋裏的床上,緊張的為臨盆的女子擦著汗水,鼓著勁,劉寄奴在外麵搓著手在門口轉圈著指揮著屋內的三個丫頭怎麼接生。
“讓產婦深呼吸,配合孩子的運動規律,還有,讓她半坐著,這樣能使上勁兒。”緊張的搓著雙手衝著門裏邊喊著。外麵不知道的看到這一幕還真以為是當爹的在等孩子出生呢。
“姐夫啊,你猜裏麵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啊,哎,兄弟們我賭五兩銀子押男孩。來趕緊的,玩一把啊。”憨寶粗聲嗡氣的喊著。有幾個調皮的家夥湊過來掏著自己懷裏的銀角子和五銖錢,有的押女孩,有的押男孩。
劉寄奴氣的一蹦老高,抬著腳挨個踢,踢散了之後,賭局又在另一個角落形成了,隻是聲音沒有之前那麼大聲了。
屋內緊張的三個女孩子們不時的衝著外麵喊著:“她流血了,這可怎麼辦。”
咣當一下,出來個女子把屋門打開,嚇的滿臉是淚水,滿頭的汗水打濕了頭發,一縷縷貼在額前。
“這位哥哥快想辦法吧,孕婦流血了,氣息也弱了,會不會死啊。”女孩子細長的丹鳳眼焦急的看著劉寄奴說道。
“出了很多血麼,難道是血崩,難產麼?”劉寄奴攥著拳頭緊張不已的看著門口的女孩子。
實在沒法顧忌那麼多了,先確定一下是不是血崩或難產,從門內胯進去徑直來到孕婦床前,隻見被褥上有血跡,女子顯的疲憊不堪,無力的閉著眼睛。劉寄奴抓過產婦的手,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看著劉寄奴。
“這位恩公,若能保我母子周全,我願終身為奴,為你做牛做馬,救救我,救救孩子,我不想死。”產婦不停的用微弱的聲音哀求著。
劉寄奴剛要安慰幾句話,突然背後一個憨憨的聲音穿來,把他嚇一跳。
“姑娘,你放心,有我姐夫在呢,你和孩子一定沒事。”憨寶像個肉塔似的站在劉寄奴身後皺著眉頭嚴肅的說著。
“誰讓你進來的,趕緊滾出去。”劉寄奴沒好臉色的把憨寶給推出去了。外麵找接生婆的兄弟們還沒有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又一陣尖叫,產婦死死的抓著床榻旁劉寄奴的手,痛苦的喊叫著,劉寄奴和產婦一樣緊張的不得了,這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那就是一屍兩命啊。
“妹子,沒事,深呼吸配合你腹內胎兒的運動規律一起使勁,我喊一二三,你就用力,咱們讓一定會把孩子生出來的,來深呼吸----使勁-----!”劉寄奴滿身大汗都濕透了,在床榻上握著產婦的手,喊著口號,外麵的憨寶也一起跟著湊熱鬧,大聲的隨著劉寄奴喊著一二三。
冬天的夜晚來的早,剛才忙活一天,孩子還沒生出來呢,一抬頭都晚上了,兄弟們都回來了,很遺憾沒找到接生婆,要不就是人家不肯來,覺得外麵太亂,誰也不敢出來送死。萬一路上遇到邪教那些個不要命的家夥,老太太們想跑都來不及。
這麼久都沒生出來,劉寄奴心裏也慌了,突然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個嘴巴,坐在門檻上的憨寶正嚼著一個胡餅,被嚇的噎住了,半天沒導過氣來。
“兄弟們,趕緊去泊月樓和展月軒,暫住那裏的僧尼必定有懂醫術之人,順便把黃三爺給抓來,畢竟他是大夫,要是他不來就給綁來,救人要緊快點!”
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信得過,很快,泊月樓和展月軒都得到了消息,包括黃三爺在內,三股人馬帶著各自的家夥都趕到了這個酒店,店內後院的屍體都還沒清理幹淨呢,還好是冬天,但是也掩不住衝天的煞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