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逵肥瘦的身子在狹窄的通道裏來回踱著步子,發黴的空氣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轉了幾圈之後朝牢內瞧了一眼,邁步走出去,不一會進來幾個人,還是之前的那幾個精裝的漢子,他們把刁文翹給抓了過來,刁文翹一看這樣不行,自己離開了,劉寄奴和這個女子必遭凶險。
“我不出去,告訴我爹,不放人,我就不出去。”刁文翹掙脫開就跑回來牢內,緊緊抓著劉寄奴的胳膊,倔強的看著外麵。
“文翹,你不必這樣,你已經很幫忙了,快點離開這。”劉寄奴勸說著刁文翹。
在刁府外麵,張天民率領著冉魏部曲的兄弟們在正門包圍著,憨寶則帶著彎刀小子們從刁府的後麵堵截著,誰也別想出來,北府軍的高素也知道劉寄奴和刁逵之前的過節,他穿著便裝帶著自己的衛隊來刁府四周“散步遛馬”。
刁逵府上養了很多府兵,但是麵對這麼正八經的對峙還是頭一遭,以前也沒有過什麼戰鬥經驗,完全是以“氣勢”唬人,現在看到大兵壓境不免緊張,派人找到刁逵報告,從牢裏出來的刁逵也挺意外的,沒想到劉寄奴這個窮小子現在長本事了,不管怎麼打,畢竟在自己家門口啊,自己那大門可是金絲楠木的啊,可別給劃傷了。
坐到自己的老虎椅上盯著麵前的水杯看著,最後長出一口氣,拿定了主意。
“來人啊,把人都帶到這來,我有話問他們。”刁逵陰笑著,粗胖的手指在一排毛筆上輕輕撥弄著。
很快,劉寄奴抱著秦文穎,後麵跟著刁文翹,三人站在刁逵麵前,等了很久刁逵沒說話,眼簾低垂看著桌麵。
“劉寄奴你三番五次與我作對,我本在京口安守本分的一個小民,可你這惡霸卻不依不饒,如今我被逼無法,隻能將你正法,以替天行道,來人,將這惡匪就地絞殺!”
刁文翹剛要向上竄過去找他老爹講理,被後麵的衛士抓住手臂拖住了。
劉寄奴懷裏抱著已經身子發燙的秦文穎,他到是很鎮定的將秦文穎遞給身邊的刁文翹,掙脫開身後的護衛,刁文翹伸手接過秦文穎半跪在地上護著,抬眼擔憂的看著劉寄奴。
身邊的兩個人冷不防的用繩子勒住劉寄奴的脖子,另外兩人抓著胳膊不讓寄奴動彈,繩子漸漸收縮,兩名大汗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劉寄奴的臉被憋的通紅。
“爹,我懷了他的孩子!”刁文翹嗷的一聲喊,把所有人都嚇一跳,刁逵腦袋發蒙,眨巴著眼看著閨女,其實他本意就是嚇唬一下劉寄奴,先勒個半死,教訓他一下,讓他別這麼狂,京口誰是老大,要搞清楚。
剛剛“教訓”到一半呢,閨女這一聲喊,猶如晴天霹靂,霹的他眼冒金星,抖索著用顫抖的手指著劉寄奴。
“你懷了他的孩子?這-這不可能,你在嚇唬爹是不是。”刁逵從椅子上起來快速的移動著滾圓的身軀,來到劉寄奴麵前,這個時候繞在他脖子上的繩子已經鬆開,兩邊的夥計也不傻,萬一把這小子勒死,刁逵就沒了女婿,手上鬆了勁,靜觀事態發展。
刁逵雙手緊緊抓著劉寄奴的衣襟,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喘著粗氣側臉看著刁文翹冷冷的擠出一句話:“這孩子不許生出來,來人,把她弄回去。”
外麵有人進來要把刁文翹帶回閨房去,刁逵現在才動了殺機,之前隻是想嚇唬一下劉寄奴,如今就是要殺人滅口了,真是奇恥大辱。
用眼神斜了一眼,兩邊的人就知道怎麼辦了,繩子往兩邊一拉,其中左邊的一人的襠部被劉寄奴用腳跟狠狠的刨中了,“啊”一聲慘叫,另一邊的人沒想到劉寄奴都被絞殺的半死了怎麼能敢反抗呢,趕緊用手去抓寄奴的脖子,因為左邊的威脅沒有了,脖子自由活動的空間很大,用頭頂對著右邊家夥的鼻子咣當頂了上去。
滿臉鼻血橫流,一下廢掉兩個,劉寄奴身後兩個抓手的人也沒想到這個怎麼如此生猛呢,趕緊用腳去踹寄奴的腿彎,想把寄奴踹跪下。
寄奴低頭看到後麵兩個人的前腳尖正好在自己的攻擊範圍內,猛的跳起來,雙腳往後狠狠的踩去,兩個人不知道劉寄奴跳起來幹什麼,趕緊往下拉,寄奴正好借著他們兩個下拉的力道找準他們的腳尖踩下去。
兩個人很整齊的喊叫著:“啊呀!”下意識的手上的勁道就送開了,扭過身子抽出手,用手肘對著兩人的脖頸戳了下去,頸動脈血流突然被外力衝擊,大腦處於自保,人就會短暫暈厥。
因為刁逵很自信能收拾劉寄奴這個賣魚砍柴的窮小子,就沒叫那麼多的人,誰想到突然會逆轉啊,想往外跑,卻被劉寄奴把門堵住了,門插掛上之後,刁逵感覺脖頸冷颼颼的。
刁文翹也沒想到劉寄奴能死魚翻身,看著戲劇性的一幕,趕緊放好秦文穎,拽著劉寄奴默默的搖了搖頭,意思是別傷她爹。
劉寄奴一步一步的逼近刁逵,刁文翹從後麵一下竄過來擋在刁逵身前,而刁逵又怕自己的閨女被傷著,把閨女扒拉到身後去,但是倔強的刁文翹又過來擋在劉寄奴和爹的中間。
“行了,你們爺兩別鬧了,我眼都花了,脖子被你們勒的好疼。”劉寄奴摸著自己的脖子,他是真的很想狠狠的揍一頓刁逵,但是刁文翹在身前擋著,忍了又忍,心裏想,要不是刁文翹在這,我就廢了刁逵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