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劉穆之遞過來的信,劉寄奴眨巴著眼瞧著,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看不懂,又遞給劉穆之瞧。
“奴兒哥,現宮內多有五鬥米道之徒讒言辱佛,而眾臣諂媚司馬皇族,假意篤信其教,我獨自周旋其間,司馬家族已經開始警惕日益勢大的五鬥米道,均派出嫡係人馬與各城,現已得知負責京口城內的是名叫曲林的人,此人為司馬家心腹,切勿得罪,要交好,奴兒哥切記。”
劉寄奴聽完劉穆之念的信,這才回過味來,原來這個曲林是皇室的心腹,來調查五鬥米道的,怪不得連孫無終都不知道這個事,可是氣人的是劉牢之大帥,這個事怎麼也該和自己通個氣啊,現在鬧的多尷尬啊。
轉身奔曲林所在的留宿客棧而去,很快找到了那家容常客棧,整個二層客房都被這個曲大人包了下來,過了幾個盤查的兵士,這才來到其休息的客房內。
帶著檀香味的熏香繚繞在房間內,曲林剛剛沐浴過,身著長袍,披散著頭發在捧著個大碗吃麵,可能是餓急了,吃的滿臉流汗,聽到外麵通報劉寄奴前來,趕緊放下碗筷,嘴邊的麵條趕緊吸了進去,看著像是剛剛吞吃了一隻老鼠,留著個小尾巴。
“劉大人你來了,快請裏麵走。”曲林是相當客氣的,一點沒有因為自己是司馬家皇室派來的人而擺架子,這一點倒是讓劉寄奴心裏很是欽佩。
“曲大人,今日我們兩之間多有誤會,得罪的地方你可不要往心裏去,我現在這給你告個罪。”劉寄奴很是坦率的站起來抱拳行禮,腰還沒彎下去就被曲林給攔住了。
“劉大人可別,你的事我也是有所耳聞,當初你對待那些個五鬥米道的手段我都知道,真是其煞星也,痛快極了,看來我此行的目的你是知道了,否則劉兄也不會如此,我說的可對?”曲林笑嗬嗬的問著。
劉寄奴沒有直接說是支妙音給送的信,因為不想過多的暴露支妙音,盡量少給她添加不必要的風險,本來皇宮裏麵就亂糟糟的。
“在下也經常出入宮裏內外給皇室辦些私事,多少還是知道些裏麵的事,妙音法師對我可是有舉薦之恩,她可常提起你,嗬嗬。”曲林竟然用話點明了,看來他明白,劉寄奴一定會通過支妙音知道他的身份和在京口的目的,而且劉寄奴和五鬥米道有過節,正好可以助他調查清楚京口內五鬥米道的勢力和潛在的人員分布,為日後司馬家徹底掃除五鬥米道提供詳實的證據和信息。
“我比你年長些,日後就稱呼你為寄奴兄弟吧,我要請求你一件事,希望寄奴兄弟肯答應我。”曲林揮手屏退左右人,拉著寄奴到了內屋,兩人窸窸窣窣的說著悄悄話,忽而拍手大笑,忽而輕聲長歎,也不知道說了多久,等日落之時,劉寄奴才從曲林的容常客棧出來。
第二日,執法司內,劉寄奴照常帶著人馬前來點卯,可是發現今天的站崗的兵士都是陌生麵孔,裏麵的主位上坐著曲林。
“姓曲的!你還沒完沒了,這個位置是你坐的麼,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我們親手籌建起來的,趕緊從這滾出去,否則別怪我沒打招呼。”劉寄奴一反常態的叉腰大罵著。
“姓劉的,你一個賣臭魚的,得意什麼,草鞋賣不出去改行做騙子了?你還有什麼可拿出來賣的?你臉都不要了,朝廷就是派我來收拾你這種橫行街市的閑人,我有劉牢之大帥的親筆信,現在我宣布,罷免劉寄奴執法司的職務,降職為北府軍普通兵曹,從哪來滾回哪去!”曲林說完左右招手,呼啦一下五六個北府軍的人用刀鞘把劉寄奴他們趕了出去。
狼狽不堪的從執法司被人家給趕出來了,兄弟們回頭咒罵著,各自跟著劉寄奴耷拉著腦袋往城內走去,一路上不停的問候著曲林的八輩祖宗,劉寄奴默不作聲的低著頭往前走著,此刻最牽腸掛肚的是穆寒煙的癔症,不能這麼一直傻下去啊,哎,怎麼辦呢。
快到城門的路上碰到小陀螺,小子氣鼓鼓的抱著肩膀靠在城牆垛上,看到劉寄奴他們晃蕩著無精打采的腦袋走進來,趕緊跑上去。
“奴兒哥,你都當爹的人了,看不到孩子你不想他啊。”小陀螺說完也不管劉寄奴,氣鼓鼓的甩著寬大的袖子往回走著。
被一個孩子訓斥,真是沒麵子,可是自己確實做的不對,訕笑一聲,撓著後腦勺往家走去,順便又在街邊買了個糖人,後麵的何無忌一下子跑過來奪取糖人,吧嗒著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