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懷裏的刁文翹楞楞的瞧著,可以看的出來,她是在調笑自己,即使再怎麼怨恨自己,她也不會偷抱自己的孩子。
“文翹,告訴我,你最後離開哀鳴寺的時候把孩子交給了誰?”劉寄奴嚴肅的問著。
見到劉寄奴這樣子,如果再逗弄下去可能真的讓他生氣了,刁文翹收起剛才戲耍的表情低頭想了一下正色說道:
“那天正在抱著溜溜球喂奶,突然一個男孩子從某處闖進來,他懷裏不知為何還抱著惜緣,對她說,刁家鬧了匪患,全家現在都逃難到建康,讓她立刻帶著惜緣出去,外麵有刁家的馬車在等著,就這樣,我把懷裏的溜溜球遞給那個男孩,自己抱著惜緣很快的出了哀鳴寺,果真有刁家的馬車在等我,就這樣,後來的事你都知道。”刁文翹說完看著劉寄奴。
“那個男孩子,難道是杜思雅?”劉寄奴抱著刁文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後麵吳府的人開始不安起來,這猛夫要把少奶奶抱哪裏去啊,想要發作又懾與身旁虎視眈眈的寄奴那些個兄弟們,悶聲喘著粗氣。
突然看到前麵的劉寄奴慢慢的將刁文翹放了下來,又低頭彎腰在小惜緣的頭上親吻了一下,轉身就向回走,嚇的後麵的吳府的人趕緊讓開一條路來。
“媽的,我養了一條白眼狼,給我回去找杜思雅那混小子!抓活的!”兄弟們騎著馬打算往京口的方向殺回去,
還沒等出城呢,就被一對騎兵從後麵追了上來,邊上還跟著自己的幾個兄弟。
建康城北門的統領方煥之帶著他的隊伍緊追慢趕的終於在城裏把劉寄奴他們找到了,跳下馬笑嗬嗬的來到劉寄奴麵前,從馬褡褳裏抽出一卷轉,嘩啦一下甩開,很是驕傲自豪的在劉寄奴麵前展開。
“京口駐軍北府軍執法司劉寄奴,因其剿匪有功,護城保民皆可堪當大任,現命其部暫留守建康,編入巡防營。----嗬嗬,恭喜劉兄弟了,今後留在建康一起效忠天子。”方煥之笑容燦爛的拿著像是聖旨似的東西要遞給劉寄奴,可是發現劉寄奴的神情完全一灘死水,像是死了老娘一樣的難看,這小子怎麼回事。
“方大哥,這是誰的命令啊,我來這建康是來找兒子的,我兒子被人偷了,現在沒心思忙活旁的事,你先忙啊,我們走了。”劉寄奴竄上馬背也不管後麵的方煥之張多大的大嘴巴。
“劉兄弟!這是司馬道元顯大人的手諭,你可別不當回事啊。”方煥之扯著脖子喊著也沒打動劉寄奴。
是真的沒什麼心情搭理什麼手諭,兒子被“繼子”杜思雅給擄走了,這叫什麼事,那小子真是白眼狼啊,沒想到啊沒想到。
咬著牙根的劉寄奴滿腦子都是杜思雅的調皮搗蛋的模樣,還有他被人欺負的時候,自己出麵和人家打架,一幕幕的場景如同電影似的在腦子裏繞來繞去,又氣又傷心,怎麼這孩子會這麼做,難道是誰慫恿他、或脅迫他做的?
這個時候就恨馬跑的慢,恨不能馬上揪出杜思雅這個混賬小子問個明白。
“大哥,你怎麼哭了?”身邊的何無忌不明所以的問著,被後麵的孟昶用馬鞭子敲了一下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問。
還沒等這支隊伍全都走出城呢,兩個穿著素色衣服的人從後麵騎馬趕來,邊跑邊大喊:
“達摩祖師留步!達摩祖師留步啊!”這麼喊話的隻有哀鳴寺的支妙音那幫小沙彌們,難道支妙音來了?
劉寄奴勒住馬韁繩扭頭瞧著,兩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尼姑捂著胸口呼哧帶喘的來到劉寄奴的馬前,仰頭看著騎著馬的劉寄奴,什麼也沒說,抱著大腿哇哇先哭了起來。
“怎麼的,你們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麼?趕緊說事啊,怎麼的了,你們是何人,叫我何事?”劉寄奴強壓著性子問著。
“達摩祖師,你不記得我了,我兩個是哀鳴寺裏給支妙音抄寫經文的啊,我們之前在城門口看到你了,來不及叫住你,支妙音現在建康城內,被五鬥米教的人陷害,說是幫著逆賊造反,現在被押在皇宮內的黑獄內,雖然五鬥米教已經被定為邪教,可是支妙音的罪名還沒有被洗刷冤屈,正好遇到達摩祖師,我們的妙音師傅有救了!”兩人說完,就繼續抱著劉寄奴的大腿哭著。
什麼是左右為難,一個是兒子,一個是支妙音,這局怎麼破,難道帶著兄弟們去劫獄麼?估計自己也會死在這。下了馬,把所有的弟兄都叫到身邊一起分析一下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