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恒玄的家仆們抬過來一個人,劉寄奴斜靠在藤椅上,像是大爺似的被四個家仆抬著來到恒玄的議事堂前,假裝自己傷的很重,在剛才來人到他的房間去找自己的時候,劉寄奴就趕緊把自己扔床榻上去躺著了。
家仆在外麵喊句話就進來抬人,一點沒客氣,憨寶和張天民兩人在後麵跟著,其他兄弟們分布在各處角落盯著劉寄奴這邊的動靜。
“哈哈,寄奴兄啊,你這身體大好了啊,氣色也是不錯,來,快坐下說。”恒玄客氣的比劃著讓座。
劉寄奴心裏這個恨啊,哪裏看的是出我身體大好了,我都殘的躺著椅子上還被你的人抬過來。
閉著眼睛不搭理恒玄的話茬,依然如故的恒玄坐在寄奴身邊開始了訴說家族曆史,大概從他爺爺的曆史講到他父親的輝煌過去,以及他自己現在遭受到的不公平對待,受到了朝廷的侮辱,接著話鋒一轉,對著劉寄奴說:
“寄奴啊,我恒家世代與人為善,可不曾想我恒家祖墳卻被那些該死的五鬥米教的匪徒給刨了,屍骨散落暴曬,我真是心中又疼又急,可是如今我恒府有事無法脫離,寄奴兄你可要幫我處理此事,蔚德妹妹在我這裏會受到很好的對待的,你盡管放心去吧。”恒玄說完看著寄奴的反應。
這一大堆話其實就在最後這一句裏表現出來,原來恒玄把蔚德作為人質,逼迫自己去給他恒玄平墳去,這事有點欠妥吧,自己又不是恒家的人,你的祖宗讓人給刨了出來,那就要你恒家的子弟去處理啊,我一個外人管這個事有點怪怪的。
“恒大哥,這事我去幫你辦有點----咳咳,我是說我又不是你們恒家的人,怕讓人說你恒家的閑話。”劉寄奴剛說完,恒玄一把抓過劉寄奴的胳膊,把他從藤椅上差點拽下來。
握著寄奴的手,恒玄極其鄭重的說道:
“今天,你就是我恒玄的親弟兄,我的所有部屬供你差遣調度。寄奴兄,你去吧,一定要把我恒家的祖墳維護好,把那些掘我恒家墳墓的五鬥米教狂徒殺個幹淨。”
恒玄一揮手,家仆們又把寄奴架著離開後院,在寄奴的心裏麵早把恒玄的祖宗罵個遍,竟然把蔚德拿出來做人質威脅自己,還要給他恒家平墳去,那些五鬥米教的人幹了就這麼一件好事,真他娘的爽。
帶著滿身的傷口,第二日就被恒玄給“請出”了恒府,沒辦法能再賴著不走,蔚德琯芷扯著劉寄奴的袖子像是要送夫君上戰場的小嬌妻。
“蔚德,你什麼時候能離開這?你帶的那些人能保護你的安全麼?”劉寄奴抱著蔚德的脖子親昵的說著,至少看起來兩人很親密。
“放心,恒玄故意放你出去是要讓人們相信北府軍也是站在他那一邊,這樣就對劉牢之造成壓力,他就會被恒玄拉進來。”蔚德琯芷說著話,劉寄奴表情無奈的伸手勾著蔚德琯芷的下顎問著。
“你那小腦袋瓜裏都是算計,各種算計,你累不累,是不是我也在你的算計裏,嗯,告訴哥,來,快說!”劉寄奴故意挑釁似的看著蔚德。
剛要開口說話的蔚德,被後麵的恒楚士兵打斷了,他們叫嚷著催促著寄奴趕緊上路,寄奴那些個兄弟們剛要發作,寄奴趕緊伸開手臂,示意冷靜,還不忘給兄弟們眨了眨眼睛。
就這麼著,這支別扭的隊伍上路了,目的就是去給恒家修墳,實際上劉寄奴知道,自己是個棋子,被恒玄擺布,甚至被蔚德琯芷那個天煞的冤家擺布,那麼好吧,要是不做出點什麼事來不是很讓大家失望麼。
劉寄奴照樣躺在馬車裏被拉著出了江陵,向會稽出發,這個時候從外麵探進來一個小腦袋,白淨的小臉衝著寄奴靦腆的一笑。
“劉大哥,嗬嗬你傷好些沒,張大哥讓我進來照顧你,說是有女孩子進來你會害羞。”葉秋靦腆著拎著個食盒,裏麵是蔚德給寄奴準備的吃喝,當然,好酒是少不了的。
“葉秋,司馬康那邊不打算回去了吧,那你就跟著我們吧,這些大哥都是熱心腸,有我們吃的就有你一口肉吃。”劉寄奴對葉秋很有好感,當年在司馬康府上曾經犯險救助過佟雪梅和他們。
纖柔的肩膀碰撞在車廂上,硌得葉秋生疼,不由得皺了一眉,樣子像極了一個柔媚的女子,寄奴嗬嗬的笑出聲來說道:
“葉秋,你要是個女子,一定有很多男子追求你呢,我就算一個。”寄奴嘻嘻哈哈的和葉秋開著玩笑。
聽到這個話葉秋卻笑不出來,其實張天民他們早就看的出來,這個葉秋是被閹割了的男子,被司馬康私藏在府中,這樣是違製的,隻有天子才可以使用太監,司馬康是看朝廷昏亂,根本就沒人管,索性自己想怎樣就怎樣,葉秋的出逃也是受不了王爺府的壓製,正好遇到寄奴他們,就幹脆跑路投了寄奴。
看樣子劉大哥是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的,如果說了劉寄奴會怎樣對自己還是未知數,心裏忐忑的想著,眼中流露出了憂鬱的神情。
“怎麼了葉秋,有什麼愁事,說出來聽聽,反正在這馬車裏也閑的蛋疼,講出來解解乏。”劉寄奴捏著酒杯喝了一口,看著葉秋不出聲,放下酒杯一伸手抓著葉秋的手腕就拉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