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視線轉移到千淩山。
千淩山上一間樸素不缺雅致的木屋裏,如夢如幻的人兒正安靜的躺在鋪滿獸皮的木床上。墨黑的秀發均勻的散落在兩肩,雪白的肌膚在晨光的映襯下更顯迷幻。密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著,緊鎖的眉頭看著都讓人心疼。
吱嘎……,木門被輕輕地推開了,玫塵端來了一盆溫水,細心地擦拭著千陌慘白的小臉。都三天過去了,千陌還是處於昏迷狀態,玫塵看著眼前如仙的人兒,忍不住歎息了一下。回想三天前,她和沁老采回冰晶雪蓮製成藥丸給這女娃服下,待到脈象平穩一點後,她就開始幫這女娃清理了。誰知等她擦去這女娃臉上的汙垢後,眼前呈現的傾世之顏帶
給她的是何等的視覺衝擊!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國,再顧傾人城。”真的是一個美得極妙的人兒,傾國傾城用來形容她都不為過。當沁老看到時也忍不住讚歎了一番,就連最挑剔的楠老都忍不住狂叫了半天,吵著鬧著一定要收此女娃為徒!一想到這,玫塵又歎了口氣,又可氣又可笑。
“怎麼,在擔心什麼?”
沁老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玫塵的身後,雙手輕輕地握住玫塵的肩。玫塵目不轉睛地看著千陌,顯然有點無力說:“沁,你說…師傅說的是真的嗎?這女娃子真的能平定天下嗎?這明、暗兩星真的牽扯這天下的動蕩與安定嗎?還有…”玫塵還想說些什麼,但沁老輕拍拍了她的肩打斷了她的問句。
“夫人安心,師傅的卜算沒有一次是錯的。這明、暗兩星已降於此世間,明星的情況我們不清楚,萬幸的是這暗星在我們的視線裏。我們要聽從師傅他老人家的遺命。努力引導暗星向善,不可使其誤入歧途。”
沁老說完,又輕輕地拍了拍玫塵的肩,示意她別擔心的太多。玫塵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她越看這孩子越是喜歡,越是感到親切,蒼白無力的小臉越是惹人憐惜。在某次大傷中,她永遠的失去了孕育新生命的機會。為此,她想過輕生,是沁老對她的不離不棄讓她拾回了對生活的信心。和沁老生活了幾十年,沒有感受過承歡膝下的子孫之樂是她內心一輩子永遠抹不去的疙瘩。盡管沁老一直表明有她就夠了,但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這關。如今,這女娃帶給她的親切感,慢慢的讓她萌生了把這女娃認做女兒的想法。可是…一想到雲光子的遺命,玫塵就停下了這念頭。
雲光子曾經說過:“明、暗兩星者,明弱於暗。兩星光暈和融,無爭對為敵之相。明星可為此世間帶來安定富碩的轉機,福澤天下。暗星深遂難測,亦善亦惡,其間定有所變化。暗星可正可邪,與這世間的安危有著重要的聯係。望汝等引其向善,造福世間。如若他日暗星入惡,其後果無法可想。暗星入邪日,汝等必除之,無論代價,除暗星!”
玫塵無奈的輕搖頭,沒想到當時聽這話時的輕鬆感和現在對比更顯出此刻的沉重。擦拭一番後,玫塵便端著水盆出去了。此刻,昏迷中的千陌還沒有發現,她的命運已經被改寫了……
次日,天際微微翻出了一層魚肚白,橙黃紫藍的曦光慢慢地向四麵八方散去。就當第一縷晨光照到千陌蒼白的小臉時,那如同蝶翼般的睫毛撲扇一下就展開了。如黑夜般深邃的瞳孔毫無焦距,千陌眨了兩下眼睛,慢慢地恢複了神識。
“這是天堂嗎?嗬,不,她進不了天堂…千羽呢?”一想到千羽,千陌猛地一起身,“噝——”突如其來的巨痛讓千陌不禁倒吸了口涼氣。身體四天沒活動,身上快愈合的傷口被千陌這一扯又滲出了血水。也多虧了這疼痛,才使得千陌相信她還活著。
“這是哪?”嘶啞的聲音從千陌口中緩緩吐出,回複她的隻有窗外嘰嘰喳喳雀兒。喉嚨如烈火在燃燒一樣,幹渴異常。千陌看到桌上的水壺,忍著疼痛緩慢地下床向茶桌走去,確認茶水無害後就狠狠地喝了起來,實在是太渴了。感覺到喉部的灼燒感緩輕不少後,千陌才停下了下來。突然,千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目光慢慢地移到水杯上,這茶杯…是古董!潔白如雪的古董白瓷,做工精致,毫無瑕疵,比她那次去盜取的價值上千萬的白瓷碗還要精美。視線慢慢地移到自己的身上…乳白色的雪緞寬袖及踝流紗裙!輕盈的流紗裙擺隨風輕蕩,劃過雪白的腳踝,引來絲絲的涼意。千陌愣住了,環顧四周木窗、木門、獸皮、弓箭和銅鏡…這是怎麼回事?千陌的內心升騰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艱難地走到窗前,推開半掩的窗戶,一股涼氣迎麵而來,入目的影象震撼到了千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