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不宜遲,我一會就上山,明早啟程。”
“嗯,你把秋帶著,她能幫上忙。”
倆人了幾句,又匆匆分開。
顧璵和龍秋帶著木盒,在蒼茫的夜色中,直奔長白山巔。那邊路程極遠,估計要淩晨才能回來。
齋則回到房間,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妹妹。
這丫頭睡著了就像個使,臉蜷在濃密的發間,被橘色的燈光一晃,似裹了一層滑膩透明的膠質。
她伸出手,將遮在唇瓣上的一縷發絲抹去,結果堇咕噥一聲,瞬間不老實,在睡夢中一張嘴,就把她的手指咬住。
“嗬……”
齋輕輕抽了抽,竟然沒抽出來,頓覺無奈。
她自幼在長青村長大,跟了師傅七八年,從受其熏染,便養成了這副性格。貌似溫潤優雅,情商極高,實則隨心隨性,無法無。
一直以來,她都沒什麼朋友,水堯算童年玩伴,長大後也沒怎麼聯係。其實呢,她很重視身邊的人,雖然這個基數太少。
堇有血緣親近,又是同道中人,兩層關係疊加,別看她成懟,實際是愛不釋手。
“咚!”
“咚咚!”
她正有些發呆,忽聽有人敲門。她用另一隻手,一捏妹妹臉頰,那丫頭一張嘴,便趁機抽出手指。
濕濕滑滑的。
她過去開門,卻是水堯戳在外麵。
“還沒睡?”他問了句廢話。
齋一瞧,就曉得有事要談,便道:“堇堇睡了,我們出去走走。”
著,倆人下樓,在旅館後麵的院子裏慢慢溜達。
夜很深了,氣非常冷。齋就穿了件襯衫,領口還解開一顆扣子,裹得跟狗熊似的水堯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言語直接,開口就很脆:“理論上,無論是官方還是薩滿教,以後都會很老實。但你們畢竟是普通人,難免會有意外。所以你跟水爺商量商量,最好搬到白城,我也能照顧一二。”
“果然是老鐵,沒白被你打!”
水堯一聽樂了,道:“我正想跟你這個!你們來這幾,我是眼花繚亂,熱血沸騰啊!這人啊,一看著好東西,別的就再也容不下眼,我要還在這悶著,我得憋屈死!老爺子那邊沒跑,我去做工作,就是,呃,還有我爸媽那邊……”
“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齋道。
“哈,那就謝謝了!”
水堯哢哢來了幾個大跳,道:“你放心,我過去我懂,絕不打著你們的旗號欺男霸女。我能在鬆江河混出一片,在白城也沒問題,以後你們有什麼不方便做的,找我,我好使!”
“……”
齋咧著嘴角,又頭疼又滑稽,還挺有外門扛把子的自覺性嘛。
…………
黑水省,冰城。
在一間密室裏,一個男人忽然闖進門,道:“大法師,有急報!”
“……”
古色古香的木製床榻上,一個蒙著麵紗的白衣女子睜開眼,紅唇輕啟:“!”
“我們在黃莊的分壇被襲,二十七人包括兩位執事,全部戰死。還有在喜都特異分局的關攀,也被人殺了。”
“下手的是誰?”
“顧璵和江齋。”
“我不記得我們有招惹過鳳凰山,怎麼回事?”
女子的聲音很有特點,略微低沉,帶著些許的沙啞,而在沙啞中,又透著一種撩弄心肝的奇異魅惑。
不是那種在大保健一條街,低低矮矮的板房,亮著騷氣的粉燈,然後一位位肉體治療師,抖著胸脯拉客:“來呀來呀,全套100,包夜500,冰火毒龍螞蟻上樹,能開發票!”
而是在一間低調的酒吧裏,她獨坐台前,長發披肩,在白嫩的手背上輕輕抹了一點細鹽,然後用舌尖卷起,再灌下一杯龍舌蘭。
當然在此刻,那人完全領略不到這種魅力,隻是冷汗直流,顫聲道:“是,是喜都那邊擅自做的決定,原本想挑起鳳凰山和官方爭鬥,結果,結果……”
“偷雞不成蝕把米,是麼?”
女子緩緩起身,下了床榻,走起路來軟的像一條剛剛交(防和諧)配完的雌蛇。她湊到男人跟前,道:“我才閉關沒多久,你們就給我闖了禍,我該怎麼懲罰你們呢?”
“大,大法師,這不關我的事啊!”
男人明明很害怕,卻動都不敢動,隻道:“我也沒收到消息,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在做!”
“咯咯,行了,我有那麼可怕麼?”
女人掩嘴輕笑,流露出一絲生的媚態,道:“你告訴完顏蠢貨,叫他自己過來請罪,然後傳令下去,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別再耍那些聰明。我雖然剛接任不久,倒不介意嚐嚐他們的心肝……”
她完,寬大的衣袖一揮,平地湧出一股白霧,整個人竟然消失不見。